或许要到了抉择的那一刻才知道。
他也长舒一口气,道:“那他给你留下的东西,应该就在他当初偷着背书的地方吧?”
“去看看。”白止善站起身,御风而起。
梁岳骑乘踏雪龙驹,追上去丝毫不费力气。
不过大黑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起来随意迈动几下腿脚,虽说不会被落下,可也没有那种全力奔腾的力量感。
梁岳有些纳闷,在原野上驰骋都提不起兴趣吗?
那你喜欢哪里?
一路来到对面山峰。
半山腰果然有一座荒废的书院旧址,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在书院后山的坡顶,有一块光滑的青色巨石,上面能坐三四人的大小。
“就是这里。”白止善指道。
梁岳上前推了一下,这巨石果然有些松动,根基不稳。
他浑身发力,轰隆隆将巨石推开,下面正有一个方正的小坑。坑里正躺着一枚玉简,和一封书信!
信上写着几行瘦骨嶙峋的字。
“子善吾友。”
“一别十余年,伱我沧桑,不知心意。”
“若你依旧诚心为卢家所谋,那储物玉简中的东西,你交予他们,可换取一世荣华。若你不忘当年望山亭前旧话,替我将此物公之于众,可如愿矣。”
“恕我大费周章,只因时境艰难,不知明日生死,望还有相见之日。”
“张行楷留。”
……
“看来张会长就是预料到危险,才会假死脱身,虽然对于这个计划也没有十成把握,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夫人。在那之前,他决定将这些证据托付给你。”梁岳缓缓道:“可他没想到在那个组织之中,他的夫人也同样身不由己。”
“唉。”白止善望着书信怔怔出神良久,才又捧起那枚玉简。
他将玉简之中储存的物品取出,发现是厚厚的一大摞书册。
梁岳与他一同翻看。
上面记述了卢家在越州亏空建造款项,致使堤坝不牢,江河年年泛滥,两岸百姓深受其苦。工部却因此可以年年拨款建堤,成为一个源源不断的款项。
开山建路、修缮官道亦是如此,修建官道的商号都是工部定好的,钱款给出去立刻就会有七成返到官员手中。商号自留一成,用剩下的两成修路,自然只有表面样子,年年破损。这样反而可以常坏常修,财路不绝。
越州建新城,打造城池过程中强征南乡国旧民,将本应付给的民夫钱款侵吞,致使南乡旧民生怨,十余年来造反多次,大量百姓无辜身死。因为常有民患,建城进度也多拖延了数年,朝廷拨款屡次增加。
一桩桩、一件件,数之不尽。仅是越州一地,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可凭这些可能还不足以扳倒卢家,毕竟皇帝手握饮马监,对于越州发生的这些事很难说他被蒙蔽了多少。只能说如果换一个人执掌工部可能还要更差,卢远望这些年才能坐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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