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马这个条件,陆某不同意。”
众人纷纷愕然抬头。
但见到一个风姿绰约的年轻人从天而降,顿时表情各异。
“哟呵,原来陆大郎还没死呐!”
“这下好啦,陆大郎还活着,有人为我们主持公道啦!”
“陆大郎伯父是龙骧将军,漠北诸将莫不听从号令,我看杨司马还能说道些什么!”
年轻贵族们看清杨遇安面目,神色俱是一振,再次变得趾高气昂。
反观杨氏一方,听到来者是龙骧将军陆俟的侄子,顿时面如死灰。
正如刚刚某位贵族所言,陆俟受国主拓跋焘所托,眼下在六镇一言九鼎,根本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只要对方一句话,就能将他们这支杨氏旁支抄家灭族。
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眼前这位不速之客陆大郎,他们也是认识的。
毕竟对方先前跟送死一般的浪战,他们也曾看在眼里,骂在心里。
这样一个纨绔子弟,根本就与对面那群鲜卑贵族是一伙的,哪里能指望他顾全大局?
“陆军主,我听闻西堡魏三是你的军副,先前一战能建奇功,他功不可没,你也有识人之明。”
杨元寿自知斗不过陆俟的侄子,只能低声下气先奉承一句。
哪怕他心里并不认为对方真的有什么识人之明。
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刚好收了一个得力干将罢了。
“既然如此,想必你也知道东堡绝不容有失,否则整个武川镇都会被蠕蠕铁骑所蹂躏,谁都逃不掉!”
说到最后,杨元寿几乎难以压抑自己的音量。
身后诸杨也是纷纷抽气,心意难平。
“杨司马此言有理。”
出乎众人意料,杨遇安竟点头赞同。
诸杨喜出望外。
众贵则目瞪口呆。
不过杨元寿到底年过半百阅历丰富,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之道,故而并未轻易相信对方,而是再次开声试探:“既如此,陆军主先前为何不同意老夫的提议?”
“因为我认为三成护送兵力这个数字,不合适。”
“那你认为派多少人合适?”
“我认为不必派人护送,一个都嫌多。”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有人惊喜,如诸杨氏子弟。
有人错愕,如终于被惊到的杨元寿。
剩下便是感觉自己被出卖背叛的鲜卑贵族子弟:“陆大郎,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不能分兵。”杨遇安转身面对众贵,一手扶剑,“先前杨司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东堡一失,全镇皆危。既然如此,又岂能浪费此地宝贵兵力?”
“那我们的安全怎么办!”
“你们若怕死,便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直到蠕蠕退兵。”杨遇安冷冷回道,“刚刚谁自称祖上是国族显贵来着?如今可汗西征,蠕蠕趁虚而入,正是国难当头之际。国族之后就该留在这最前线的东堡,保家卫国!”
“陆大郎,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旁人怕你,某可不怕你!”
那个代表众人谈判的贵族子弟眼见归途被阻,忍不住破口大骂。
“就算你伯父贵为龙骧将军,我家也同样不乏上三品的大员,你就不怕我家将来到可汗面前,参……”
“你”字尚未出口,一道寒芒骤然划过。
然后这个贵子子弟发现自己视角陡然冲上了天,再螺旋坠地,终于失去意识。
啪。
杨遇安轻轻甩掉剑上血迹,语气森然:“谁还想到可汗面前参陆某一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