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副,蠕蠕开始进攻东堡了!”
魏三娘听到属下回报,霍然从座上站起,恨不得立即发兵出城救援。
但下一刻,猛然想起陆克亲笔书信的叮嘱,明白眼下还不是救援的时机,又只得按捺冲动,重新落座。
深吸一口气,她才对身前各个幢主冷静下令道:“各幢做好准备,依计行事。”
众人轰然领命。
“大郎,你可要坚持住啊……”
……
“陆大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城中吧,反正你的旗号已经打出,蠕蠕也是信的,何必上城墙上冒险!”
“就是就是,你若上了前线,我们还得分心照顾你,如何御敌!”
杨遇安此时被一众杨氏子弟死死按在座椅上,虽不至于无力反抗,却仍哭笑不得。
他本想亲临一线,以便随时掌握战事动态。
哪知话一出口,众人就吓得第一时间扑了上来。
除了杨元寿的命令,多半还有陆克纨绔子弟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他们认为陆克上了战场没有自保之力……
揣摩清楚众人心态,杨遇安不再坚持,不过让众人随时向他报告军情,免得他蜗在城中两眼一摸瞎
……
柔然人发动攻势之后,第一时间切断了东堡与主城方向的联系。
面对柔然人强大的骑兵集群,主城以步卒为主的军队根本不敢太过突前,城外五里就是极限。
这种距离别说支援东堡,就连威慑敌人侧翼都有些勉强。
至于原本有望支援东堡的西堡,因为杨遇安的计策,暂时养精蓄锐,按兵不动。
所以一时之间,东堡成了一座孤城,柔然人信心大增,疯狂进攻。
仅仅半天就抛下上百具尸体。
东堡守军损失低些,但也是开战以来最战损最高的一次。
“蠕蠕疯了。”
一道衣衫破碎的身影从悬崖跳下,正是从鸟径再度归来的杨元寿。
大路被封后,鸟径成了沟通两边唯一通道。
不过因为地势险峻难行,运输物资是不用想了。
顶多让身法高绝之人往来两边充当信使。
“这不是好事吗?”杨遇安给对方递上清水,“我还怕他们不发疯呢。”
“于全局是好事,于东堡却未必。”杨元寿匆匆吞了一口水,目光转向血迹斑斑的城墙。
“杨司马不必担心,此战杨氏居功至伟,我不会因为魏三是我的手下而偏袒。”杨遇安以为对方心疼自己子侄损失,立即表态,“梁王刘武与周亚夫功劳不分上下。”
哪知杨元寿闻言咧嘴道:“你不是要取我家三娘么,要偏袒你也是偏袒我家!”
杨遇安微微一滞,只能厚着脸皮点头,也跟着转向城墙方向。。
两人并肩站在城中,听着墙外震天的厮杀声,明明都深处局中,却又都有种超然于外的疏离感。
“魏三说,希望将城中剩余精骑都抽调他麾下。”
杨元寿忽然道。
“韩信将兵多多益善,理当如此。”杨遇安没有迟疑。
“没有骑兵掩护,主城援军寸步难行,鸟径也将断绝。”
“断便断吧,陆某本来也没打算逃回去。”杨遇安回头道,“还得劳烦杨司马回去告诉镇将我的心意。”
“不必了。”杨元寿摇头道,“我来时已经跟镇将打过招呼,若陆大郎不走去,那我也不会走。镇将见我不回城,自会与西堡对接。”
说到这里,杨元寿转过头,深深看着他道:“我杨氏,没有孬种!”
……
西堡蛰伏数日,终于在第六日的傍晚轰然出动。
在魏三娘的调度下,两千魏军精骑在柔然人外阵来去如风,轻松将柔然外围哨骑扫荡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