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
李三娘蓦然从梦中惊醒,面色尚存一丝迷惘。
直到数息之后,想起先前经历不过南柯一梦,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但,这场梦,也太真实了吧……”
“而且梦中那位陆郎,为何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李三娘蓦然回头,目光痴痴落在身边闭目打坐的少年郎身上,正好与梦中那个让她倾心欢喜却又求之不得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梦中的她可不是国公之女,只是一个出身低贱代父从军的奇女子罢了。
像陆克这种显贵公子,根本高攀不起,只能将欢喜压抑心底,默默看着对方与别的女子定亲。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也不知那位‘木兰’他日归乡以后,是否会再度回想往事,倚窗叹息……”
想到心碎处,李三娘眼角竟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
她发现自己有些走不出这场梦中奇遇,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界限。
总感觉眼前的种花客,仍旧是梦中爱郎,而自己仍是那个默默爱慕对方的奇女子。
但理智又告诉她,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若带着这种奇怪的想法去招揽对方,只怕会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看来我必须找个清净的的佛寺道观清修一番,破除心障。”
“在此之前,还是先别接触种花客为妙……”
想到这里,李三娘强忍回头再多看一眼的冲动,悄悄离开少年身边。
在她离开不久,少年身边的小白花也在轻声吟唱中渐渐隐没。
……
大青山,武川镇故地。
杨暕一番祭祀完毕,望着姗姗来迟的四叔杨秀,讥色尽显。
“四叔啊四叔,你当初与至尊争储就处处慢人一步,如今与我争夺皇族血脉至宝仍是如此。”
“你这辈子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庶人吧!”
杨秀被侄儿戳到痛处,顿时勃然大怒。
但见对方身边已有宗正寺的高手团团保护,便知道自己确实来迟了,不由脸色黯然,闷头走到一边,想最后确认一番逆鳞归属。
杨暕尽兴嘲弄杨秀一番后,想到另一位甚至进不了此地的竞争者,不禁有些许遗憾。
于是决定等自己正式继承“逆鳞”之后,再专门到对方面前狠狠羞辱一番,以报当年在江都城的旧怨。
如此等待片刻,周遭并无异象,杨暕虽然自觉胜券在握,仍不免有些担心,于是抓住一位相熟宗正寺录事问道:“不是说完成九拜之礼,就能继承宝物了么,为何本王没有任何感觉?”
“这层下官也说不清,毕竟此事是寺卿主持,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宗正寺录事擦了擦额角冷汗,“要不殿下直接去闻寺卿?”
“那老糊涂本王问他何用?他甚至记不清是九拜还是八拜!”杨暕望着守候祖坟前眼睛半眯的老者,神情不屑,“若非祖……先亲自托梦,我就被他耽误了!”
又过片刻,正当众人开始不耐烦之际,眼看着快睡着的宗正寺卿蓦然睁大双眼,惊呼道:“皇室至宝已经认主!”
众人闻得此言,纷纷向杨暕礼拜朝贺。
唯独杨暕一脸莫名奇妙:“宝物认主了?我怎么不知道?”
“殿下当然不知,殿下又不是宝物的主人!”
年迈半聋的宗正寺卿似乎担心对方听不清自己的话,特意扯开嗓门又喊了一遍,结果反而让杨暕更加尴尬。
“本王不是宝物之主,那谁是?!”
杨暕一时又惊又怒。
明明自己是第一个在祖坟前完成祭祀仪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