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常年在低温中,到处凝结着冰屑,露出洞口的那部分建筑看上去灰惨惨的,并不明显,所以粗看并不容易发现。
这是陪葬陵的灵宫,也就是摸金校尉口中常提的龙楼宝殿,陵墓中的“陵”这一部分,而埋着墓主人的墓,应该是在这灵宫的底下,山体之内。
我不禁感慨,还以为这里最多只有一个隐蔽的地宫入口,没想到这座天宫的排场这么大,陪葬陵都设了如此巨大的灵宫。那如果天宫没有给大雪覆盖,将是怎么一幅壮观的景象?真的无法想象,古人的智慧无法不让人感到畏惧。
马缂丝首先反应过来,大笑了起来,接着其他人都笑了,大家互相击掌庆贺,我给马缂丝的屁股一撞,差点从冰上滑下去。
李淼急忙阻止了我们,他指了指头顶的雪崖,意思是小心再塌方一次,我们全部都在冰崖之上,一个也逃不了。
我们这才强忍住了心头的激动,安静下来,但是几个人的脸上全是按捺不住的狂喜。
现在想想,盗墓贼,就算是天大的盗墓贼,有几个人能盗掘到陵墓这种档次的,如果能进入陵墓一次又能安生出来,已经不会去在乎里面有什么宝贝,就这腕儿你就大了,不说吹牛能吹多少年,自己的心态肯定就不同,这种吸引力,谁也抗拒不了。就连还没有自定是盗墓贼的我,也有一股极度的冲动在心里涌上来,简直迫不及待想下到下面去看看。
李淼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转头问袁三本,“袁爷,我们是现在下去,还是明天下去?”
袁三本阴阴地看了我们一眼,问道:“明天下去,你们忍得住吗?”
我们整顿装备,把无烟炉熄灭收好,所有的折叠镐子、洛阳铲都折叠起来,几个人都似乎有了默契,速度非常快,很快都收拾妥当,集中到了我们挖出的破口周围。
这是人有了共同目标时候的典型表现,其实说起起来很幼稚,收拾得再快,与是不是能早点下去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谁也没有碰过陵墓,再怎么样也要经历一个熟悉的过程,不过当时就是觉得不能让别人抢先了。
所以就出现了可笑的一幕:围到破口周围之后,大家突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就好像很多人商量了半天去哪里玩,决定之后发现谁也不认识路一样。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愕然。
我看着洞内,心里稍微分析了一下,其他倒还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开在深渊的正上方,离灵宫所在的胎洞有一百多米的落差和二十多米的横向距离,我们虽然有足够的绳索,但是无法越过这横向二十五米——靠荡是荡不过去的。
身后的袁三本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冷笑一声:“一群没出息的。”说着站了起来,让我们都让开。
我在心中暗笑,袁三本的长者心态还是无法避免,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他马首是瞻,刚才马缂丝露了一手之后,他难免心里不舒服,这时候看到我们这样,就忍不住要口出恶言,来挽回自己的地位,这是很多长者普遍的心态。
我们给他让开一个缺口,李淼自嘲地一笑,道:“袁爷,小弟们不是都乐昏了嘛,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您说这斗……该怎么个倒法?”
袁三本蹲下来,一脸狐疑地看了看破洞之内,道:“万变不离其宗,小心为上,咱们先找一个人上这些撑着冰穹的木头廊柱,顺着廊柱爬到山洞的上方,然后用绳子下到外面架空的建筑瓦顶上。”
我们看向结满冰的木头廊柱,每一根廊柱足有约莫一百多米长,绝对不是一棵树的原木,肯定有木锲子把几根木头连起来,这样的结构承压不成问题,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拉力。如果不行,那就完蛋了,一根木头廊子坍塌之后,下落的过程当中,必然会砸到其他的廊柱,到时候整个冰穹都可能会塌,这样的方法还是十分的冒险。
但在当时,大家都急着想下去,也没有过多地考虑这些事情,而且,似乎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