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等我稍作喘息,之前那道突如其来的影子又向我扑来,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件绣花红旗袍。
旗袍,血红色的旗袍。一件旗袍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我随即感觉自己的头皮发炸,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
一直以来,旗袍以其独有的古典与妙曼,在众多霓衫纷呈的服装世界里独树一帜,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它诠释着一种本色的儒家文化,那种并不张扬的显山露水,却能将女人的精致、妩媚尽收眼底,宛如中国古老青花瓷瓶里开出的一朵郁金香,令人回味。
然而,此时,我却唯独感到后背发凉。
“‘寿尽而魂迁,魂着尸衣,尸衣可见,魂飞而尸衣毁。’这旗袍凌空而动,却不见鬼魂,莫不是鬼魂已灭,那……那不是成魙了吗?”我猛地想起来自己在西南旅行是遇到的魙墓,当时的经历记忆犹新。
我正准备动手,就听到一阵‘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响起。停住了半空中的旗袍,然后落下,刚刚好落在那女婴的尸体上。
我顺着声音扭头一看,一双高跟鞋正从走廊尽头走进来。
这场面太过诡异,空空的一双高跟鞋,就这样一步步的走过来,尤其是那声音,带着顿挫有致的节奏,让人惊心动魄。
我立刻把手里的飞刀射了出去,没想到飞刀还没碰到那高跟鞋,不知道怎么的就停在了半空中,然后猛地从空中直直的掉落到地上。
“坏了!”我苦笑了一下,“今天碰到厉害家伙了!”
“这家伙来势汹汹,估计悬了。我连对方都看不到,这怎么打?”
我心里越想越慌,此时捏紧的飞刀在手上印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就快陷进肉里去了。
那高跟鞋一步步走来,那诡异的脚步声摧残着我的心理防线。它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不能再等了,这样等待下去,就连最后一击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一手紧握飞刀,事情紧急,直接朝着左手中指上一抹,接着我双目紧闭,默念咒诀。
不时,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走廊里随即莫名刮起了一阵轻风。
轻风中,点灯的光芒照耀得两边墙壁忽明忽暗。随后,我将飞刀猛然射出,空中突然冒起了火焰。
火焰瞬间熄灭。
模模糊糊的,就看到了那高跟鞋上,一双惨白的修长小腿隐隐显出轮廓。
“妈的,我就不信了,动用血咒还治不了你了!”
我大口喘着气。
一股浓浓的古典情趣在我面前弥漫开来,高高竖起的衣领尽显纤细的脖颈,似露非露。盘旋扭结而成的花扣两两相和,欲说还休。两摆高高叉开的缝隙里,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女人的万种风情顷刻间摇曳无尽,如清泉漫漶一般,升腾开来,浸透着每一寸肌肤。
世间多少女子,都梦想着有一袭华美的旗袍,得体地穿在身上,风姿绰约,尽显妖娆。就像有一段随心的爱情一样,舒适地存在着,亦是一种安然。
“好美。”我看得出神,不禁发出由衷赞叹。
只见一位身材袅娜的女子款款走来,带着摄人心魄的气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端然与雅致,一颦一笑间,自有一份似水的娇羞。
但我并没有被这美丽的倩影勾走了心智,我很快回过神来,在原本划开了口的中指上又是一抹,鲜红的中指血流出,我毫无顾忌地将那枚飞刀“嗖”的一下射出,直奔那朦胧的影子。
对面那影子居然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继续不紧不慢地走来,“嗖”的一声,飞刀打在影子身上,直接从它身上穿了过去,连波动都没有,就好像是空气。
我耳边好像听到了一声诡异的、摄人的笑声,接着那影子眨眼间就来到了我的面前。但我还是发现那飞刀穿过的地方此时冒起了一丝丝的青烟,在禁戒闪烁的光芒中,隐约看到影子逐渐出现在了面前。
我一脸心有余悸,却是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模糊的影子已经出现在面前。她的面显得很苍白。看上去像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子,纤弱柔软,细腰盈盈一握,修长的腿亭亭玉立,穿上淡粉、湖蓝或者是月白的旗袍摇曳在青砖小巷里,如果再撑上一把烟青色的纸伞,分明是戴望舒笔下如丁香般的女子。那份简静与清美,是锦上添花的绝色嫣然,空灵得似水中的荷,平仄多姿,楚楚动人。
甚至来不及让我再多看一眼,那影子已化作了一缕青烟,直接往我的身体缠绕过来,我的动作顿时一停。
然而,我愣住的时间很短暂,我赶紧挥出一拳,朝着青烟击打。这些散逸出的青烟被我砸开后又不断汇聚,再度汇成一股,且变得愈加飘渺起来,仿佛随时都要消散。
“什么情况?”我感到措手不及,借助这一短暂的停滞,我快速冲上前,朝着青烟狠狠地打出了数拳,但都无异于凌空提字,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