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知道,罪犯供述的时候,最好不要轻易打断。
「其实……」孟庆喜继续说道,「我当时还在犹豫,但心中郁闷难以自持,最后还是在一次酒后吐出真言,跟一位朋友讲了出来,说我想要在孟庆辉的婚礼上放一把火。
「算命先生不是说玉娘是炉中火吗?那我就给他放一把火!看看算命先生算得准不准?
「然而,我那位朋友却劝我,说放火不如下毒来得痛快,而且还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所以……唉……」孟庆喜叹息一声,「我便听了他的主意,那毒药也是他送给我的!」
「这个朋友……」徐真忽然意识到问题严重,只得破例问道,「他是谁?」
「没有名字,一个和我一起送货的,」孟庆喜说道,「在出事
之后,我便找不到他了!」
什么?
徐真盯着孟庆喜的脸,发现他眼珠不自觉地瞟向一侧,这个反应说明:他在说谎。
不过,案情供述正在关键时刻,徐真只好先将他引回到主题上来,说道:「那就说说,你具体是怎么下毒的吧!」
「我是药场村长大的,我也懂得药理啊!」孟庆喜懊恼地半握手掌比划道,「他当时只给了我这么一小瓶毒药,说是他家祖传的,能让人上吐下泻,浑身麻木,足够让孟庆辉婚宴丢丑,达到我的报复目的。
「我当然没有怀疑了,因为那么小一个瓶子,放入两大坛酒中,哪怕是最厉害的鸩毒,也不可能真的毒死人啊!
「酒会稀释毒药,无论多厉害的毒药,顶多是让人发生腹痛而已,休养几天便会痊愈的,我……我只想报复他一下,可我真没想过杀人啊……」
听到孟庆喜的供述,在场之人反应不一,有人同情他的遭遇,有人愤恨他的恶行,唯有徐真紧锁眉头,似是还有怀疑。
「我说的真是千真万确,」孟庆喜说道,「虽然智孝不是我亲生儿子,但如果我知道那酒真能毒死人,真能让人毁容的话,我为什么还要让智孝去赴宴呢?」
「你怎么下的毒?」徐真问道。
「我就是……就是……」孟庆喜回答道,「在婚礼之前,趁机去到酒窖,将毒药倒进那两坛酒的。倒完之后,我还重新封了口。虽然封得不好,但婚宴上那么多人,谁会留意呢?」
「那么……」徐真再次问道,「为什么要选择在酒里下毒?」
「啊?」孟庆喜意外,「不在酒里下毒,还能在哪里下毒?我们这边的习俗,第一口酒都是新郎敬酒,只要能喝酒的都会一起喝,自然是下到酒里最为合适了?」
「事后呢?」徐真又问。
「事后……」孟庆喜顿时瘫倒,「我当然是吓傻了!在抢救完智孝之后,我就急急地去找那个人,可是早已找不到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徐真再问。
「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孟庆喜说道,「他就是一起送货的伙计,长得瘦瘦的,黑黑的,和我比较聊得来,所以……」
「你特么当我是傻子吗?」徐真骂道,「连名字都不知道,你会跟他无话不谈,酒后吐真言?连名字都不知道,他给你毒药你就敢去下毒!?
「说!」徐真一声暴喝,「那个人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