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便跪在她淌的那滩血里,他一身黑色的正装沾到了血,染出一团团深色的印记:“不能用青霉素是不是?”
“嗯……”
她又合上了眼睛,手从他手臂上滑下去。
“徐纺。”
已经没有答应他了。
明明是冷风,却把他眼睛吹热了,滚烫滚烫的。
乔南楚和刑事情报科的同事差不多同时到,在十七栋前面就被阿晚拦下来了:“我老板说,只让医护人员过去。”
除乔南楚之外,刑事情报科来了四个人。
乔南楚吩咐他们:“们去附近找找线索,监控、出入口、往来车辆都要仔细排查。”
“是,乔队。”
把人都安排下去后,乔南楚才往十七栋后面去。
阿晚再一次拦下:“四爷,我老板不让放人过去。”
他说:“我不要紧。”
他直接过去了。
因为干刑事的,鼻子也灵,还没走近,就闻到血腥味儿,走近了先看见了江织的脸,没了魂儿似的。
“怎么样了?”
他说:“不好。”
乔南楚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医院那边叫了谁过来?”
“孙群。”
江织的手按着周徐纺后背,有血从他指缝里漏出来。乔南楚到一边,给孙副院打了个电话。
大概五分钟后,救护车到了。
孙副院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一个护士,快步上前:“江少。”
夜里没有月光,昏昏暗暗的光线里,江织的眼睛亮得烫人:“她流了很多血。”他说,“帮我救她。”
声音沙哑、无力,像是在央求。
这位爷孙副院也认识好几年了,从未见过他这般颓丧的样子:“您放心。”孙副院朝后喊了生,“祁主任。”
祁主任是两位医生当中年纪稍大的那位,是普外的科室主任,他走到周徐纺后面,用手电筒照着。
除了一双血淋淋的手,什么也看不到。
“江少,您先松一只手。”
他动作僵硬,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一只手。
祁主任伸手,后面的护士立马递上了消过毒的纱布,伤口还在冒血,血流不算大,地上已经流了很多血,却依旧没有止血的迹象。
没有伤到动脉,为什么流血不止?
“江少,您可以松手了。”等江织两只手都松开,祁主任用纱布按压住伤口,“张医生、何护士,辅助我。”
他们把周徐纺抬上了医用担架。
江织从地上站起来,跪久了,腿早就麻木了,他还是失魂落魄,机械、木讷地跟在担架后面。
人走出来的时候,阿晚被江织那一身血吓得不轻:“老板。”
“留下。”
江织只留了一句话,就跟着上了救护车,车上拥挤,他抓着周徐纺的一只手,手足无措地蹲在担架旁边,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了血,殷红的颜色更衬得他脸上毫无血色。
祁主任戴上手套,用消过毒的剪刀剪开了周徐纺后背的衣服:“体温多少?”
护士看着两遍体温计:“35度。”她答完又立马摇头,“体温好像太低了,量不出来。”
医用体温计的测量范围是35到42度。
可患者身上的体温明显低于三十五度,摸着像块病。
“心率呢?”
“四十五。”
“患者可能有凝血障碍。”祁主任借着光看患者后背的伤,应该是匕首之类的利器所伤,那个位置,不会伤到动脉,止不住血可能与凝血功能有关,他吩咐护士,“让血液科提前准备一下。”
“好的,主任。”
这时,蹲在周徐纺身旁的江织低声说了句:“她不能用青霉素。”
祁主任颔首,以为是患者是青霉素过敏,对左手边的何医生道:“先用凝血酶。”
何医生立马拿药。
江织极力维持冷静,一开口,声音还是会微微颤栗:“药量要二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