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像冲上去,她倒不怕死缠烂打,就是怕惹他烦:“那你路上小心。”
他颔首,向司机报了地址。
出租车开走了,她还站在路边,跟座雕像似的,杵在那里盼啊盼。
“陆声。”
“陆声!”
陆声魂被叫回来了,回头,被吓了一跳:“奶奶,你怎么在这?”
她的后面停了辆车,车子很普通,十几万的代步工具,没什么特殊,后座上坐着的老太太穿得也朴素,满头白发,皱纹横生,是那个年纪的老人该有的样子,唯有的不同的便是那双眼睛,岁月怎么洗礼,也盖不住沧桑过后依旧从容自若的气度。
是陆家的老夫人,闺名林秋楠。
南秋楠,北九如,说的便是她与江家的老太太,两人年轻时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
“我路过,刚刚那是谁?”
陆声想了想,没有隐瞒:“我喜欢的人。”
陆老夫人比她多吃了五十多年的盐,哪能看不出来:“单相思?”
陆声:“……”
您老要不要这么火眼金睛?
她让司机把车开到边儿上,别挡着道,随口问了句:“人怎么样?”
陆声答:“人很好。”
“多大了?”
“三十七。”
陆老夫人皱了下眉头:“年纪有点大。”
陆声立马就说:“年纪大会疼人。”
这还护上了。
车里的老太太笑着看车外的小姑娘:“你不是单相思吗?他会不会疼人你知道?”
陆声:“……”
她就是知道啊,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世上最温柔的人,只是受了太多磨难与颠沛,才把自己变得冰冷。
“做什么的?”
“新闻联播主持人。”
“我看他腿好像不太好。”
陆声点头:“嗯。”
陆老夫人猜到了,直接点了名:“是周清让?”
“您也认识他?”
“听人说过。”
人是不错,就是身体不太好。
陆老夫人脸上也不见喜怒,见惯了风浪,对什么都波澜不惊:“你要只是玩玩,就别去招惹人家。”
陆声抢着说:“我认真的。”她眼神坚定,毫不迟疑。
她张扬自信地活了二十多年,然后遇到周清让,一个让她想奋不顾身却又不知所措的人。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结巴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人是她顺遂的二十多年里的一个劫。
陆老夫人明白她家这小姑娘的意思了,没说别的,就提点了一句:“他比你大了一轮多,别太幼稚了,多用点心。”
陆声诧异:“您不反对?”
“我反对你就会放弃?”
她斩钉截铁:“不会。”
陆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语气也有几分怒其不争了:“那我反对有什么用。”这丫头像她,是个什么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陆声笑盈盈:“谢谢奶奶。”
“别高兴得太早,人家又没看上你。”
陆声:“……”
原本心花怒放的她,忧郁了。
“那是江织?”陆老夫人看向马路对面。
陆声也瞧了一眼:“嗯,旁边是他女朋友。”
“长得真像他母亲。”
陆声倒是第一次听说江织的母亲,只知道早逝世了:“您也见过他母亲?”
陆老夫人哼了声:“要不是你二叔早逝,有他江维宣什么事。”不愿再提,她吩咐司机,“老刘,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