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想了想,跟上去。
江织等顺过气来,才推开休息室的门,这个点,外头已经黑了,休息室里昏暗不可视物,他摸到灯的开关,刚按下去,一张脸毫无预兆地闯进了眼里。
“咔哒。”
门被风刮上了。
江织瞳孔微微一滞:“你是谁?”
这双眼睛……似曾见过。漂亮得过分,就是冷了些,透亮透亮的,厌世又颓丧,偏偏光华灼灼。
眼睛的主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目光扫过她,视线刚落在她血淋淋的手臂上,猝不及防地,眼前被一只还沾着血的掌心覆住了。
他愣住,耳边,女孩的声音淡得像一缕烟。
她说:“别看。”
她的手在愈合,速度快得肉眼能看出古怪,她避着所有人才躲到了这里。
肌肤相贴,他刚咳过,温度微烫,她不同,手冷得像冰块,指间都是血,淡淡的血腥味,一丝一缕地钻进他呼吸里。
按理来说,他该嫌脏的,却忘了反应,愣了许久才张嘴,可还没出声,那烟一样缥缈的音色又缠缠绕绕地绕进了他耳朵里。
“也别叫,我不伤害你。”
她沾着血的掌心还覆在他眼睛上,只有指缝里漏进一缕光,像被蒙了一层血色,微微泛着鲜红。
好重的血腥气。
江织后退,几乎同时,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刚欲推开,肩膀被手肘抵住,他整个人被她按在了墙上。
他一口气没上来。
“咳咳咳咳咳……”
咳得肺都要出来了。
周徐纺听他咳得厉害,立马松了力道,一只手挡着他的眼睛,一只手按在他肩上,手臂的伤早就结痂,却弄得他身上、脸上都是血。
她看得出来,他生着病,力气轻了又轻:“我包扎完就走,别叫别看,行吗?”
不知是不是咳得太猛了,他觉着燥热,舔了一下唇,喉结轻轻滚了一下:“不行。”
她拧眉。
“啪。”
她关了灯,几乎同时,也松了手。
江织扶着墙站直,鼻间都是陌生得让他烦躁的气息,没了灯光,他在昏暗里找那双眼睛:“你要干什——”
话没有说完,他的下巴被捏住了,怔愣间,有人靠近,甘冽的薄荷香混着血腥气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别说话,我要是用了力,你会很疼。”
她的力气比正常人大很多很多,轻轻捏一下,他就会很疼,可能还会把他捏坏,周徐纺想,她要轻轻地,不能让他大叫。
江织喉结又滚了一下。
从来没有哪个异性,离他这么近,这样强的侵略感,令他极度不适,下巴还被捏着,冰冷的温度从手指渗到他皮肤里,一冷一热,冲撞得他浑身都发麻。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吞咽声:“离、离远一点。”
艹,居然结巴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好。”
她离远了一点,想了想,还是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场务给的绷带,用牙齿叼着一头,单手去缠手臂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伤口。
呼吸声很重,是江织的,他缓了很久,不动声色地摸到了灯的开关,刚要按下去,周徐纺听到声音,立马捏住了他的手。
然后,她就听见骨头嘎吱一声响。
江织倒抽一口气,疼得俊脸都白了。
她愣了一下:“好像脱臼了。”
她真没怎么用力,只是她力气是常人的三十多倍,这下好了,他被她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