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捷见这刺客嘴硬,便想起荷儿教他的法子,用毒镖在这刺客脚面上也划了道口子出来。这刺客果不其然也中了剧毒,又因李胜捷出手重,刀痕划得深,那刺客中毒也因此要深得多,眨眼间受伤的部分便腐烂化脓起来。
饶是如此,这刺客却依旧一声不吭,一口咬定这毒药无药可解。
李胜捷无奈,又怕这刺客就此死了再也问不出解毒之法,只好借了一点从温灵娇那里取来的解毒良药,先给这刺客用了稳住伤情,说不定等过一两天这刺客受不了苦,就能说出解毒之法来。
另一边,秋仪之因此事说到底都是因自己而起,因而也十分关心李直的伤情,除了每日探视之外,还不顾明州府中依旧有零星倭寇劫掠作乱的危险,派人四处寻访名医。
林叔寒因在江南读书人中名声响,而医生也算是士林中人,因此认识的名医也不在少数。他原本清高孤傲得很,从不请托办事,现在也终于放下架子,亲自写信邀请金陵城中出了名的医生,前来明州会诊。
堂堂“半松先生”的亲笔书信可比几十两白银的出诊费要珍贵多了,那些医生接到他的书信,二话不说就赶来会诊,一个个信心满满,想着能在“半松先生”面前露上一手、赚点面子,自己的名气必然大盛,今后的诊金自然可能翻几个跟头。
然而他们看过李直伤情之后却都傻了眼,这样的毒药在中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遍查医书也是一筹莫展,只能通过伤情倒推毒药成分。
然而他们这一倒推,却是各执一词,有的说用的是鸦 片、有的说是砒 霜、有的说是蓖麻,莫衷一是,几乎要争吵起来。
这样情况之下,任何一个医生开出的方子,李胜捷都不敢轻易试用——要知道,这些医生自己都没有把握,又如何能让患者信服?
然而眼下却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好让这些医生各自开方,送到林叔寒那边,由饱读诗书又颇通医道的林叔寒定夺。
可是林叔寒前前后后看了二三十张方子,却没有一张觉得能用的:有的方子乃是原原本本抄袭医书,问及开方理由竟说不出半个字来;有的尽用些薄荷、甘草、枸杞之类不温不火的药材,虽治不死人,却也绝治不好病;还有的想得是以毒攻毒的法子,用的都是虎狼之药,就是正常人吃了,也得大病一场!
这样的药,无论哪一样,都是无论如何不能给李直服用的——这既是常识,又是众人的共识。
然而眼看唯一对李直的伤情有效用的,便是温灵娇的那瓶灵药。可偏偏当初配备这瓶解毒之药的顾二娘已是死了,解药又仅仅只能控制病情、减轻痛苦而已,更是用一滴便少一滴,迟早有用完的一天。
想到这里李胜捷愈发心急火燎,索性发了急,各种各样想得出的、想不出的,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酷刑,一样不落统统施用在那刺客身上。那刺客两三天里头,被打得浑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却依旧牙关咬紧,毫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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