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河南官军战斗力本来稀烂,幽燕大军受了羞辱又都同仇敌忾,毫不费力,就冲破阻隔一路离开毓璜顶,竟是比同天尊教叛军作战还要轻松不少。
有了这番波折,兼之又要收拢分守各地的驻军,因此郑鑫、郑森兵马启程之时,已是秋仪之和郑淼离开的四天以后。
秋仪之在滹沱河畔等得心焦,不断派快马前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大哥、二哥还有三天才能赶到河边。他本不是安分之人,见河水一天比一天高涨,等得越来越心急自己却又毫无办法,整天在自己的大帐里坐立不安地打转转。
当时暑气已经渐起,就是夜里也没有丝毫凉意。秋仪之后悔当初怎么没拿几本天尊教的典籍带在身边好随时阅读,也后悔怎么没把三哥郑淼留下跟自己谈天说地。现在,只好自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想要合眼睡觉,偏偏有几只不识时务的蚊子绕着自己的脑袋盘旋,发出“嗡嗡”的恼人声音,起身要去抓,却瞬间消失不见了。仪之骂了两句,刚躺下要睡,这该死的蚊子又飞到耳边聒噪个没完,趁其不备在左脸上叮了个疙瘩,说不出的难受。一来二往,终于把秋仪之惹火了,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四处寻找蚊子的踪影。
可这蚊子又销声匿迹、不知何往了。秋仪之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古人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这小小蚊虫用兵也算入了化境了……”正苦笑间,却看见一个小黑点正绕着灯火上下飞舞,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手合十一拍,摊掌见这蚊子正巧被卡在指缝当中,六只虫脚还在不断挥舞着挣扎。
仪之见了,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念念有词道:“你贪食我的膏血,却不想着会送掉你的性命吗……”
正沉吟着,却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哟!幽燕王义子秋仪之殿下旗开得胜,生擒敌人,真是可喜可贺呀!”
仪之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士兵穿着幽燕军队的服色站在帐口,方才就是此人出言讥讽。这秋仪之心高气傲,听了当然不高兴,正要发作训斥,却见这士兵身形曼妙,十分怪异。于是将那小兵细细打量了两遍,忽然叫到:“忆然!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小兵听了,瘪了下嘴唇,一把抓下头上带着的皮盔,一头带着自然蜷曲的深棕色秀发一下子披散开来,这正是那渤海国忠顺王达利可汗的女儿乌林亚拉•易碧鲁库雅拉冉郡主,这忆然的汉文名字,还是秋仪之给她起的。
这忆然郡主自小同秋仪之一同长大,又曾同赴草原杀敌作战,交情实非一般,因此见了他毫不拘束,随手将皮盔扔在仪之的行军床上,说道:“你们幽燕兵士的头盔也太闷气了。中原的天气也太热。你看我走了几步,就一头汗。”忆然自大汉同渤海国封贡以来,被养育在幽燕王府已有五六年了,汉话已经说得很好,就是词汇还略显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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