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纯属秋仪之扯淡了——他高声招呼以后,随即推门进宫,就算皇帝想要召见,也根本没有时间传旨。
因此皇后听了秋仪之这近乎胡搅蛮缠的狡辩,立时火气,说道:“好,那哀家这就撤回‘擅自’这两个字。哀家再下一道旨意,要你这就退出宫去,我正有话同皇帝说。”
秋仪之拱了拱手,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说道:“太皇太后的旨意,臣敢不谨遵?然而臣还有一件极为紧要的事情,要同皇上商议,请皇上这就移驾‘庶黎殿’。”
太皇太后立即拍案而起:“你这哪里是‘请’?分明是在要挟皇上。哀家就替皇帝做主了,哪都不去,今日就宿在这‘立政宫’内。”
秋仪之眉头一皱,说道:“太皇太后是看着臣长大的,臣自小到大,可曾做过一件半件有损于郑家利益、有损于皇室尊严的事情么?这‘要挟’二字,臣实在是难以承受啊!”他不知被自己这句话中的哪几个字触动了心肠,眼睛一下湿润起来。
太皇太后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说得太过了些,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
却听秋仪之又道:“不瞒皇上、太皇太后,今日臣进宫而来,所为的并不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皇上勤于政务军事,怕也知道朝廷同逆贼郑鑫的决战已是迫在眉睫。郑鑫气焰汹汹,臣唯恐正面交手或许难以取胜,正要请皇上御驾亲征,亲自领军讨伐逆贼。想必到时候三军将士能够一睹龙颜风采,必然会士气大振、鼎力用命,我军也就不难取胜了。臣这点建议,还请皇上能够俯允。”
皇帝郑起虽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却也知道兵凶战危,自己上了战场就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对面为敌的,还是自己的生生父亲。
可他也不知道如何拒绝秋仪之这位扶植自己登极的权臣的意思,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祖母,口中不断重复着:“这……这……这……”
太皇太后的心思同皇帝是一样的,便对秋仪之说道:“仪之啊,你的用兵,大行皇帝也是颇为赞赏的,有你领军就足够了,何必非要皇帝舍身冒险呢?”
秋仪之立即回道:“太皇太后这话就不对了。去年大行皇帝就是亲自领军南下,才能一举平定岭南王府的叛乱。如今我等的才干远远不及大行皇帝,而郑鑫的狡诈险恶又更胜于岭南王爷。臣为大汉长治久安计,怎能不做万全准备?因此,还请皇上效仿大行皇帝的余威,带领臣等发奋讨逆,定然能够一战成功,再造大汉太平盛世。”
秋仪之摆出这么一套大道理,让太皇太后也无法反驳,只好用亲情的名义,近乎哀求道:“仪之啊,你看皇帝今年才不到十岁。战场上面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你是大行皇帝的螟蛉之子,又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不是亲人也是亲人了。能不能看在这点情分上头,替皇上多担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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