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娘被人点破了身份,倒也并不惊讶,脸上却扬起三分得意道:“没想到就连尉迟大侠也知道奴家的诨号。只是这散花仙女如今老了,叫声散花仙姑还差不多呢。诸位进来半天了,怎么还站着说话呢?还请坐吧!”说罢又是“哈哈”大笑。
秋仪之因有事正要求着这顾二娘,赶忙坐下奉承两句:“我兄长乃是武林之中响当当的人物,能被他称赞一句的,想必也是江湖之中如雷贯耳的人物了吧!”
秋仪之一句话正挠到顾二娘的痒处,又“哈哈”大笑起来:“公子说话实在是中听得很。奴家能被尉迟大侠金口谬赞一句,也觉得脸上有光,胜过涂了两斤胭脂呢!对了,方才公子说,尉迟大侠乃是公子的兄长?”她见秋仪之点头承认,忙道,“哟!那奴家昨天真是丢人丢大了,早知道公子有这番身份,奴家又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冒犯公子啊!”
顾二娘生来就张了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巴,又就在青楼这样供人消遣、使人开心的地方,便更练得甜言蜜语、口若悬河。
秋仪之已被她一张利嘴说得晕头转向,尉迟良鸿却不为所动,道:“散花仙女暗器已是独步江湖,一手用毒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说话之间便能置人于死地。这般功夫虽然狠辣……却也是一门了不起的绝技!”
秋仪之被尉迟良鸿的话说得一惊,刚忙问道:“昨日那个劝善司中的都尉,被顾妈妈轻轻一抓便疼得受不了,想必便是中了毒了吧?”
顾二娘笑道:“这也叫疼?要有心,奴家便有本事让他当场疼得抓耳挠腮。只是奴家见他不敬,又吃不准他的来头,使的是慢 性毒药,立刻回去医治便罢,若是误了时辰或是碰到庸医,恐怕也够他难受个三年五载的!”
秋仪之原先只当武林中的功夫,只是拳打脚踢、刀枪剑棍上的能耐,再加上轻功暗器也不外乎如是了,没想到竟还有下毒的窍门。他想着这样的能人异士或许能为自己所用,又见时辰尚早,便问:“顾妈妈有这样的本事,怎么就屈身于青楼之中呢?又怎么会拜在天尊教门下呢?”
“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你去问问你家兄长尉迟大侠。我们武林人士也要吃饭穿衣,也要睡觉倒马桶,不赚钱怎么活命?奴家是一介女流,押运走镖或做私人保镖都是十分不便,偏偏练了下毒的本领,连个能依靠的男人也找不到。又没有尉迟大侠这样的好福分,祖上传下来的产业几辈子也吃不完。于是只好在这暖香阁里当个老鸨,倒也丰衣足食。至于入教之事么……”她却不往下说,斜眼看了荷儿一眼道,“想必公子同圣女交情不浅,何不亲口去问她呢?”
荷儿早就听得不耐烦了,见顾二娘看她,便接口道:“我说秋公子,你昨天还不是火急火燎地要找顾妈妈说事么?这说了大半个时辰,怎么净在闲扯呢?”
经荷儿这么一提醒,秋仪之才回过神来道:“在下有件小事,又听温小姐说顾妈妈或许有办法能帮上忙,这才求教来了。”
“既然是圣女吩咐的,那我顾二娘自然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了!”顾二娘的话说得十分漂亮。
“在下想进宫见见大太监王忠海,不知顾妈妈可有主意?”
顾二娘听了,也是一怔,半晌才又“哈哈”地笑起来:“若是别人,那是千般无法、万般不能。可要是我顾二娘,却也并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公子可真算得上是找对人了。”
秋仪之对此事本来也就是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听面前的顾二娘说得颇有几分信心,便再试探一句:“见这王公公固然不易,想要全身而退就更是难上加难了。顾妈妈可不要让在下有去无回哦!”
那顾二娘“哈哈”大笑:“有去无回,那叫送死,奴家可不做这种赔本买卖。只要公子全听奴家的话,必定能让公子全身而退!”
秋仪之被她说得激起了十二分的好奇,急问:“倒要请教!”
顾二娘却卖个关子:“现在点破这办法就不灵了。只要公子还有荷儿姑娘今晚听我的安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