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人来处理的。”宋雅说着,顿了顿:“黄鹂在哪里?”
楚讴头也不回:“她不知道跟谁勾结,杀了郑哲,抢走他的钱包逃跑了。”
宋雅沉默一阵,才说道:“这就好操作得多了。”
楚讴没有再说话。
……
……
独栋小院,原本空阔的阳台上多了一张突兀的躺椅。
椅上躺着一个穿着黑色武服的男人,双眸似闭未闭,白发静静垂下。
老仆有意的加重了脚步,走到阳台边,轻声道:“赵老来看您。”
“你不出声,我都不知道你走近了。”躺椅上的男人缓缓坐起,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怅然:“请他进来吧。”
老仆惯来不擅言辞,只得低头退下。
过得一阵,皱纹满面的老人拄杖走进,拐杖在木地板上慢慢敲响,缓缓靠近。
“抱歉,本该去门口迎您的。”白发男人坐在椅上,清俊的脸上带着些歉意。
“说这些做什么。”赵老摆摆手,缓声道:“怎么不在医院多待两天?”
谢天行轻轻拂了拂身上或许并不存在的尘埃:“待多久也不能让我继续练武了,有什么意义?”
赵老叹了口气:“把身体其他损伤都调理好,总归是好些。”
“得了吧。”谢天行轻扯嘴角,自嘲道:“周远泽那个老变态早就想解剖我了,我现在可没办法反抗,不早点跑,只怕已经成标本了。”
赵老摇摇头:“周院长只是……只是……”
但他‘只是’了半天,最后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得道:“也是个痴人。”
谢天行却忽然孩子般的笑了,“原来您也觉得他变态。”
这幽默并没有使气氛轻松些。
赵老沉吟着,“帝国诏书下来了,青侯已经动身去帝都受爵。封青国公,仍兼领青鸟府长。”
谢天行点点头:“晋爵理所应当。”
赵老又道:“该为你请的功,他一样都没有少。”
谢天行嗯了一声,“青侯办事,自然滴水不漏。”
“青侯同时请旨,调回赴前线的青鸟军团。因为学府适逢大变,急缺人手。”赵老抚着杖柄:“军部已经同意了。”
谢天行没有说话。
“晋爵可以,但他不该再做府长。”赵老浑浊老眼难得有了一丝怒意:“可为三军之帅,不配一府之师。”
谢天行张了张嘴,还是说道:“赵老,以你的立场,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沉默一阵。
“你恨青侯吗?”赵老又缓声问道。
谢天行沉默许久,才道:“为了帝国。”
“辛苦你了。”赵老点点头,拄杖转身,颤颤巍巍地离开房间。
谢天行扭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如此灿烂。
真想打一套拳啊。
……
……
供富裕学子居住的独栋别墅并非千篇一律,而是允许学子们自行装修。但宋雅的别墅倒是中规中矩,不显山不露水。
“清洁阿姨三天来一次,你就在这里养着吧,房间很多。”宋雅推开门,用不太习惯的待客语气问道:“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裹着不知从哪里顺来的大衣,楚讴的脸上仍显得苍白,他原地站定:“我得回宿舍。”
“应该很快就会有人问你案情,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黄鹂送你送到一半你就醒了,然后自己回的家。”
这些说辞在第二态中驱使黄鹂动手时便已想好,此时倒像是在背书般,没有丝毫感情流露。他继续道:“而我直接到你家找到你,然后便回宿舍了。”
宋雅站在门口,发现楚讴一再的带给她惊讶:“你有一点变化。”
一模一样的问题,得到的是不同的回答。
“人都会变。”楚讴说。
他裹紧了大衣,转身离去。
“楚讴!”宋雅喊道,“谢谢!”
“别客气。”楚讴不回头地走着,只是高高举起右手,洗净了血迹的瘦长手指,在阳光下苍白得有些耀眼。
他摆了摆手:“我也是因为阿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