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马千军的这一番话,究竟是如何颠覆了吴奇的三观的,就在他和马千军重新落座后开始大快朵颐的时候,刚刚走出了这家专营药膳的私房菜馆的董晓宁,也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人的手机。
“师傅,我在吴城发现了一个练铁砂掌的高手,年纪虽然刚满十八,但一双手方正宽厚又绵又软,莹白如玉。我用寸劲试了他一下手,我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练铁砂掌的高手?一双手又绵又软,莹白如玉?”
董晓宁的手机话筒里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听到董晓宁这么一说,声音不由往上就是一提,似乎显得有些惊讶。不过,被董晓宁称作师傅的这个女人,明显年纪已经不小了,经多见广,语气中表现出来的这种惊讶也只是稍稍那么一顿,过后就恢复了正常。
“铁砂掌这种功夫,太吃毅力和苦行,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还能有人一心扑到这上面,练到这样的一种地步。手软如绵,其白如玉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也只有民国的一位武学大家,曾经专攻于此,把自己的一双手练得比女儿家还要白嫩许多。”
电话里说话的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声线圆润,吐字清晰,落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一颗颗饱满的珍珠依次落到了玉盘中,无形中就让人忍不住要去仔细的倾听,充满了个人的魅力。
“所以呢,你觉得他行?”
“嗯!我觉得他应该行。不过,他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个也得您亲自来吴城看看再说。而且他的年纪还是有点小了,就算功夫足够的高明,估计落在实战中也有很多的不足之处,这都是问题啊。”董晓宁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明显是心里还有些顾虑。
“那我忙完我这边的事,有时间就去看看他吧!对了,你说的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和你什么关系?”董晓宁的师傅在电话里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他叫吴奇,是我表弟的一个好朋友,以前还练过散打,所以对擂台竞技的那一套应该都是很熟悉的。而且这个人,年纪虽然不大,可行事沉稳老练,一点儿都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他给我的感觉有点捉摸不定,不太好把握那种。应该不是个一般人。”
董晓宁把自己刚才和吴奇见面后的感觉和印象,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对了,师傅。今天我这边也发生了点有意思的事情。马来西亚的那只铁猴子,他的一个徒弟偷渡回国,不知道被谁给暗中打死了,而且他还牵连进了一宗大案要案里,十有**也是个给人干脏活的。但更加有趣的是,他刚死没多久,就有人偷走了他的尸体!我猜,很可能这就是他师傅干的。”
“总之,您那边的事要是完了,就赶紧过来一趟吧。估计你速度要是快点儿的话,还能看上一场大戏呢!”
“嘁!游老二那个家伙,回国来还能干什么好事?这家伙的名声已经臭到家了,再这么下去,早晚碰到个狠角色,教他好好做人。不过,你离他远点啊,这人疯的很,徒弟被人打死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如非必要,就不要去惹他。省的麻烦!”
要知道,候琛这人虽然在他众多的门下弟子中,是典型的无钱无势,身后也没有任何的靠山帮助,对他扩展人脉也没有一点帮助,但这个人的性格脾气,行事手段却最合游老二的眼缘。加上本身就有一点功夫底子,资质又好,练功也足够的勤快,所以拜在他门下不足十年,就已经将他传下的那一门猴拳,练的火候十足,远超同侪了。
因此,游老二心里对他自然也是极为看重的。平时行事几乎都要把他带在身旁,时刻提点,几乎就是当成了自己的衣钵传人。
只是,因为一些缘故,还没有来得及明说而已。
“啊啊啊……,真是气死我了!这到底是谁干的?”自打尸体一被运到这里,打开裹尸袋,看到自己徒弟的尸体后,就一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的游隼游老二,这时候也终于停下了脚步,重新站在候琛的尸体前面,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旁边站着的那个魁梧中年,道:“许师弟,你看我徒弟身上的这几处伤势,不但手骨连同手腕全都被人给捏碎了,而且胸口中的这一脚,力道直透内脏不说,还连带着把候琛的两个小臂同时踢断了,还有最后脸上这一脚,分明也是不给人留半点活路啊……!”
“许师弟,你经营大圣馆,是吴城这一片地面上响当当的名家,交游广阔,人面也足,不知道认不认得有哪些人是专门练鹰爪拳和戳脚的?我这次请你来,就是想让你给我好好的说一说”
游老二到底是积年的老手,眼光毒辣,所以只从自己徒弟身上的这几处伤势上,就已经能够初步判断出了杀候琛的那个人,当时用的功夫究竟是什么来历。
而事实上,吴奇最后用的那几手,虎尾脚里的确也是包含了几分北方戳脚的技巧,一扫之下而后紧跟着往前的那一戳,其实就是戳脚。然后,他一把又捏碎了候琛的掌骨和手腕,同样用的也是鹰爪功的发力手法。
但是,武术发展到现在,早就已经不是从前哪个墨守成规的年代了,不论鹰抓功还是戳脚,不但练习者众多,而且学习的途径也非常的多。甚至就连许多流派的拳法中,都有一些与其相类似的功法,互相吸收借鉴,也是常事。
所以,就算游老二这时候已经在候琛的尸体上看出了点儿东西来,但要想凭此就找到凶手,却无疑还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