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起来吧……”芷云手下一用力,扶着静柔从地上起身,把她揽到自己身旁,低声道,“静柔,你别怪额娘多嘴,你是我的女儿,是咱们雍亲王府唯一一个尊贵的格格,额娘虽然不是你的亲额娘,却是你的嫡母,额娘的心,和李侧福晋是一样的,同样心疼你。”
“女儿家最要紧的就是嫁个好人家,后半辈过得幸福不幸福,就看你的男人是不是适合你了。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想知道你心里想着的那人是不是个好的,不能看他的形貌,也不能听他的言语,甚至连他的行为有的时候都做不得数,得看他行为举止之后得到的结果,对你是好还是坏……”
静柔一愣,愕然地看着芷云。
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芷云继续道:“不说别的,你与那李敬儒相识有几个月了,我且问问你,他可是多次约你夜晚私会?”
静柔脸上一热,打了个哆嗦,“女儿、女儿不曾……”
“是,静柔你守礼,知道什么不能做,哪怕他相邀,你也并不曾出去,只是他的举动,算得上正人君吗?几个月来,他从不曾问过你的身份来历,也从不曾说过要告之父母,求得父母允许,好为你们的将来做打算的话,是也不是?”
“……”静柔低下头,咬住嘴唇,一句话也不说了。
“他是什么心态,额娘可以猜测一二,你每一次出府,一向低调的很,虽然带着丫头,可穿着打扮向来素净,连乘坐的车也普通,护卫们多是暗跟随,下人仆妇也不会轻易来打扰,那李敬儒根本看不到,再加上你一个月能出门几次,这一点儿,在京城一般的豪门大户人家,不,哪怕普通一些的人家也不多见,他大约猜测你的身份不高,甚至根本没把你当成好人家的女儿看待……”
芷云区区几句话,说得静柔面色惨变,她张了张嘴,像是要反驳,但急得面色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芷云摇了摇头:“静柔,你毕竟年轻,见识短,那个李敬儒,如果真是一个好的,他就绝不会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候,就与你有私,要知道,你是个女儿家,万一名节有亏,于你来说,那就一辈的污点,他要是真的敬重你,怎么肯这般伤害你?”
说得口干舌燥,芷云接过七月递来的茶水咽了一口,看着静柔的神情恍惚难看,叹了口气,苦笑道:“而且,他也没说过吧,他在家里其实是有婚约的,对方是李敬儒恩师家的千金,只是那位小姐,觉得李敬儒行为不端,不肯下嫁,这桩婚事才拖延下来……”
“不可能”这句话一出,静柔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简直宛如死灰,看得芷云竟有些头痛,这教导女儿可比教导徒弟难得多,“罢了,额娘空口白牙的,你最多也就是半信半疑,反正咱们是满洲的女儿,不像汉人那样小家气,额娘就许你再见他一面,亲自去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若真是一个正人君,品行端方,哪怕他只是个汉人,额娘也答应你,你阿玛和额娘,会想方设法为你谋划此事。”
静柔呆呆地坐着,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