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山其实挺反感这种类似如道德绑架的事情,但反过头来一想,自己确实没帮到家乡多少,咬了下后槽牙索性答应下来。
并且他心里明白人家陈保国说得没错,这部剧是他的编剧,如果能凭借此剧获得一些奖项,只会对他在官方层面的好感有很大影响。
而且他的剧本能被业内的主流正剧市场所接受,也有利于他另一个重大项目的展开,而后他就能一身轻松的赶往海外了。
「好吧,但我的时间不多,顶多能给你们剧组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足够了,张导、孔导都是你的推荐,也算是你的人了,他们说了,那个龟田一郎的戏份虽然不少,但集中起来拍摄,也就两三天的事!」
这两位导演都是刘清山的老乡,鲁省泉城人,尤其是前者更是国家一级导演,十几年前著名的历史人物剧《孔子》就是这个人执导的。
至于那个龟田一郎角色,是小时候被剧中主角朱开山夫妇捡到并抚养长大的孩子。
一郎怀着报恩的心情,不自觉地做了小岛国特务军商森田的棋子,本来是想让义父享清福、为朱家增产业、把矿山做大做强,以为中日双方可以在经济合作中互惠。
结果,森田布局太深,一郎自己也听从唆使用了欺骗的手法,当一个人用不纯的手段去达到他的目的时,即便原先真有什么善意,也必然掺入杂质而终归于伤害他人。
一郎是一个情义至上、心地纯洁的人,他以一死证明了自己的无邪。
他这一死是以血苦旅洗涤,付出含
放的生命,得回的是清白、是亲人的重新信任和爱,也得回了自己。
一郎本可以活着,但他还是选择了最坏的结果,最主要的原因,既不是朱家人的态度,也不是秀儿的离开,而是「干娘」的一段话。
「人这一辈子,只要一步道走错了,就一步步往邪道上去了。将来,要是证实了你今天走的是对的,娘替你高兴;要是证实了你走的路是错的,娘不记恨你,也不会嫌弃你。你只是一个大风天,在风雪中走丢的孩子。」
重点,就在最后一句:你只是个大风天,在风雪中走丢的孩子。
或者说,是朱家人的善良和包容,让一郎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无地自容。
因为除了干娘对他的温和态度,哪怕是朱开山已经被他气到卧床不醒,朱传武生气质问他的时候,用的也是「咱爹」,而不是「我爹」。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细节,但仅仅就这样的一个细节,就说明从始至终,朱家人其实都没有将他视为敌人。
在一郎的留下的遗书中,他再次重复了干娘对他说的话:我只是个大黑天,在风雪中走丢的孩子。
总之这是个悲剧性的人物,算不上正面,但生命绽开于风华正茂,也凋零于年轻阅历,极其短暂的一生里,以至情至义来洗脱了自己的清白。
陈保国那边,准确地抓住了刘清山话里的妥协:「你大概什么时候去东北?我好汇报上去提前有个准备!」
既然做了决定,刘清山也没再过于纠结:「大概一个月之后吧,反正你那部剧再快也得半年!」
「嗯,七月份剧组集合,先拍后面的部分,等冬天大雪封山后在再拍前面部分!」
「这么说我不需要一个来月赶过去?」
「是啊,天一冷就要拍前面部分了,东北那边10月中旬就会下雪。」
「那我最晚八月初就能赶到,您按这个时间汇报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