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宇一时语塞,按理确实如此,人家的未婚妻,自己跑来相见,算什么道理。
“别扯那些没用的!人都来了,还不让见?”萧君山见时宇尴尬,出言解围。
“木灵界舍妹所为,鄙人也略有耳闻,主动投怀已是远逾礼矩,所幸时神子深明礼法,言语行止均是妥当,避开了舍妹,才不让我姜氏脸面落地,在下再谢神子。”说着,姜齐岸又是深深一躬。
时宇错愕地扭头看看萧君山,算是确认他说得没错,这姜齐岸也太过礼节繁缛,而且这话怎么听着不是味儿呢。
姜齐岸礼毕起身,继续说道:“自归还姜家,舍妹日日落寞,独居不出。这本也无大碍,少女怀春,人之常情,更何况她与陆家子弟,是长辈指婚,与时神子那日日相伴,情由心生断然不可同日而语。族内诸老想着时日流逝,慢慢也就淡了。待得情淡之时,嫁入陆家方才适当,总不可心怀他人入门侍君。”
“你们就不想着时兄弟会上门?一门心思想把你妹子送给陆家?”萧君山插嘴。
“何曾不想?但又奈何?舍妹与陆健行的婚约,那是白纸黑字,契约分明。时公子当日在木灵界的行止,又何尝不是知书守礼,得知实情,便即刻将舍妹推离尺许?严守男女之别,我姜家总不能枉测神子心意,悔了婚书,跑去神虞寻人结亲吧?且神子无意,我这妹子去了不纳,怎么办?若是萧兄你,会如此?
“这……你这碎嘴最是厉害,我说不过你!”萧君山一拂袖,气呼呼地坐回了椅子.
“更何况,时神子心所何想,来与不来还是两说,即使来了,就一定是要与舍妹比翼双飞?”见萧君山不再言语,姜齐岸又把话头对准了时宇。
“这……”时宇再度语塞,姜齐岸眼睛里明晃晃的目光,刺得他有些心虚,不自觉地扭开了头。
“两家婚书早定,自舍妹从木灵界回归,即与陆健行完婚。舍妹在木灵界遇险,那陆健行又急急赶去相救,真情自在,哪知却看到自己未婚妻扑在别人怀里,更不能忍,已屡次登门催行婚约。
p舍妹则是自木灵界回归后,因神子之事日日以泪洗面,浑然不顾婚期将至,断然拒绝与陆健行相见,甚至胡言宁死不嫁,……”
“什么?”时宇一惊,不待他说完,揪着姜齐岸的袖子急问,“霜雪的婚期将至?”
“何止将至,而是已过。”姜齐岸拉拉自己的袖子,缓声说道。
“那现在……”时宇不敢再说下去,张口结舌得不知所措。
“昨日就是婚书所定大婚之日,舍妹嫁入陆家之期。”姜齐岸抬眉淡淡一语,如惊雷击顶,时宇顿时耳失聪,目失明,心若僵木,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蹬蹬后退几步,终是“咚”的一声坐在了椅上。
“混账,你姜家这是欺人太甚!真敢拖着我们嫁妹子!”被挤兑瘫坐在椅子上,不愿再多说的萧君山暴怒而起,一拳砸向了姜齐岸的脑袋。
姜齐岸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单臂一举,挡在萧君山拳前,仍是波澜不惊地说道:“萧兄,若想指教小弟,寻个合适机会,小弟自当尽心奉陪,今日有神子在场,还是勿要让人看了笑话,还又伤了和气。”
“伤了和气?你这王八蛋故意玩我们,明知我们找来,竟然还拖延时间抢先嫁了妹子!唧唧歪歪说了这么多废话,这是没把我们放眼里,真当我们好欺负?”说着,又是连续数拳打出,掠光残影不及消逝,像是千百拳同时击向姜齐岸。
两人一个迅如疾风,影逝如电,一个岿然不动,静守本尊。
萧君山流光残影盘绕姜齐岸,令他衣袂翻飞袍裾波荡,“乒乒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姜齐岸也是静心凝神,手脚并用,面色凝重硬抗无数拳脚。
两人打得快,结得也快,稍息无果,萧君山弃了拳脚,大喝一声:“让我再领教一下你的神术。”
说着弹回座椅,端坐于上,一银白色神念脱体而出,直扑姜齐岸。姜齐岸不敢怠慢,挥拳迎上,却是穿空而过,那神念丝毫不损仍是急速扑来。
姜齐岸见状双掌结印抱守前胸,暴退数步头颅微颌,也是“哼”的一声闪出一淡绿色神念,迎向来犯之敌。
两人应是早知根底,毫无虚招试探,直接打出了真火。彼此神念纠缠,仿若两股混沌之气相融,虽无拳脚相加风声烈烈,但境况危势有过之而无不及。萧君山白色神念化身恶龙,狠狠撕咬绿色神念,扯下一块便吞。
姜齐岸也不再只守不攻,绿色神念毫不示弱变为神兵,直刺龙腹破开体腔收回失地。龙腹大开,白色神念就势再变利齿铁幕大片铺开,骤然一紧把那绿色神念严严裹住,根根银色利齿狠噬,誓要磨灭殆尽;绿色神念技不输人,化为万千神锤,反攻而上,砸的铁幕齿断壁破,鼓涨不已。
屋内两人静止无息,半空两神念恶斗滚滚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