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皱眉道:“夫人,这可奇了,你既断定我是太子安插在杨家的密探,却不想着揭发我,还拿此事要挟我。这样岂非置杨家的利益于不顾?你就不怕我继续给太子打探情报么?”
虢国夫人呵呵笑道:“你被我揭穿了,还敢继续乱来?你不要狗命是不是?再说了,我杨家如今如日中天,连李林甫都避让三分,太子那点能耐又能如何?他不过是小心眼急于想知道我杨家的底细罢了。他想我杨家支持他,却又防着我杨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让你对我杨家如何?一个李林甫便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王源暗暗点头,这虢国夫人也不是一味的草包,形势倒是看得很清楚,想了想王源开口道:“然则夫人想要我如何?”
虢国夫人缓步走近,仰头看着王源道:“王源,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有本事。但那又如何?自作聪明自命清高的人往往死的更惨。你的生死只在本夫人的小指一勾中,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你可明白?”
王源微笑不语。
“从今而后,我要你不许搭理我八妹,不准跨上她的府门一步。我要你天天来我虢国夫人府陪着我,陪着本夫人唱曲作诗说话解闷,当本夫人的开心果儿。你放心,本夫人还是很喜欢你的,你只要让我开心,本夫人保管让你钱多的花不完,让你出入长安公侯府邸宴饮之所,让你成为长安城人人艳羡的人物。你不准为太子再刺探情报,也不准再和八妹说一句话,否则我可不依你。”
虢国夫人声音娇媚酥嗲,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在王源俊美的脸庞上抚摸,胸前双丸也在王源的胸口轻轻的摩挲。
王源眉头紧皱心中烦闷欲呕,这女子有超强的报复心和占有欲,竟然置家族利益于不顾,只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其实她也并非真的多么喜欢自己,只是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她心中的块垒,所以她不顾一切的要自己顺从她,同时可以对从小就处在竞争之中的秦国夫人加以打击。
王源伸手推开虢国夫人的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皱眉道:“夫人,恕我难以从命。”
虢国夫人一愣,厉声道:“你敢不答应?你想找死么?”
王源道:“夫人,我当然不想找死,但说到现在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我可曾有一句辩解之言?”
虢国夫人愕然道:“难道你竟还想狡辩?”
王源摇头道:“不是狡辩,那是事实。”
虢国夫人呆立半晌,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回身往椅子上一坐,将手指伸进唇边用利齿轻咬,曼声道:“好,倒要看看你你如何巧舌如簧,本夫人最喜欢听人临死之前的谎话。我府中一个婢女偷了我的茯苓玉华露死都不承认,我把她叫道宅子里的荷花池边,看着她在我面前狡辩,装作相信她的话的样子;在她认为已经狡辩成功我已经饶了她的时候一把将她推到荷花池里。让她在水里挣扎呼救,看着她慢慢被淹死。哈哈哈,把本夫人当做可以愚弄的人,我要她死的惨惨的。你是否要当我府中那个婢女呢?”
王源脊背发寒,恨不得上前去猛扇她的耳刮子,但却只能忍住愤怒,一脸平静道:“夫人如何处置你府中仆役我丝毫不感兴趣,我只告诉夫人事实如何。夫人断定我是太子安插进杨家的密探,这是多么大的罪名,我岂能不为自己辩解。”
“你说啊,我听着呢。”虢国夫人吃吃笑道。
王源皱眉道:“首先我问一句夫人,自从我跟随杨左相以来,做了哪一件事情于杨家不利?我泄露了什么样的秘密出去让杨家限于被动?夫人该对杨家的事情了如指掌,但随意举出一事便可。”
虢国夫人冷笑道:“这便是你的高明之处了,岂会轻易露出把柄。”
王源不理她,自顾道:“再请问夫人,我如果有心对杨家不利,杨左相这个左相的位置又是如何能当上的。我又何必费尽心机替杨左相谋划?我只需安安稳稳的隐藏自己便可,何必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你也知道杨慎矜是怎么才被扳倒的,这当中的险阻便是杨左相自己也不愿意出头,那是谁替他出的头安排了周密的计划?”
虢国夫人蹙眉半晌道:“那是你为了谋得我们杨家更大的信任罢了,为了隐藏的更深。”
王源冷笑道:“笑话,我会替你们杨家冒着生命的危险办事,只为了能让你们更加信任我?我大可通过别的手段这么做,譬如说顺了你的意思,当你裙下之臣。你杨家两姐妹我可以左右逢源都伺候的妥妥的,难道还不能让你们对我更加信任么?为何我容易的事不做,快活的事不做,偏偏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替杨家谋划?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么?”
“这……”虢国夫人皱起眉头,一时竟然难以回答。
“你一定要说,我和李辅国之间的密会都被你知道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确实,我和李辅国确实见了几次面,也密谈了几次,但谈话的内容你知道么?凭什么便断定我已经是太子的人?难道你在大街上和乞索儿说了几句话,你便是乞索儿了么?这可说不通。”
虢国夫人半张着嘴呆呆看着王源,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太够用,居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话甚是有些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