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公孙兰斩钉截铁的道。
王源皱眉道:“为何不愿意?表姐不喜欢我么?”
公孙兰静默半晌道:“你知道的,何必问我。”
王源皱眉道:“表姐在顾忌什么?”
公孙兰:“喜欢未必便要嫁。我公孙兰岂会让人诟病伦常之悖。这便是答案。”
王源叹了口气道:“罢了,这话题我再不提了。当我没说便是。”
公孙兰噗嗤一笑道:“现在这时候你却来儿女情长。你能过的了这关再说吧。我只说不会嫁给你,但可没说不能和你在一起,但你却要有命消受才可。咱们今日要是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王源喜道:“原来还有希望,那我便放心了,有表姐这句话,我怎也不能轻易的死了,那样岂非辜负了表姐的期望了。”
公孙兰低声自语:“其实一起死了倒也不错。”王源却已经没听到这句话了,以为远处山丘上冲出吐蕃大营的百余骑吐蕃骑兵已经飞驰而来,蹄声隆隆瞬间到了面前。
数百骑吐蕃骑兵奔到王源和公孙兰两人马前数十步外,马背上的骑士弯弓搭箭瞄准二人,王源忙高举手中节仗高呼道:“信使,信使,我们是大唐的信使,去往贵军大营送信的。”
公孙兰也无奈的举起手来,表示并无威胁之意。吐蕃骑兵们飞驰上前,围住两人转圈打量,几名吐蕃骑兵还往来路上奔走了一圈,站在马背上眺望嶲州城方向的动静,忙活了半天才相信这两人并无威胁。
“你们是……大唐的……信使?”一名面庞黝黑泛红,满头发辫的骑兵头目用弯刀指着王源问道。
“对,对,我们是送信的。”王源从怀中取出信笺来摇晃着。
“拿来。”那首领伸手夺过信封,翻来覆去的看了封皮上的毛笔字和王源加盖的红彤彤节度使印章,和周围的士兵们咕噜了几句。
“信我们……拿到了,你们……可以……走了。”那士兵道。
王源哭笑不得,忙摆手道:“不成不成,这要亲自交给你们主帅,你们主帅是哪一位?”
“要亲手……交给……我们的……铁刃西诺罗将军么?铁刃将军没空,不见客。”
王源很是无奈,若是连吐蕃主帅都见不到,这一趟可白跑了,这帮吐蕃士兵真是奇怪的很,居然不去禀报。王源还待再说,那帮吐蕃骑兵已经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手中弯刀也开始挥舞起来。
“一点小意思,诸位拿去花,我们不但要送信,还有重要的话要传达给你们的主帅,若耽误了大事,你们的铁刃将军会怪罪你们的。”公孙兰沉声说话,同时摊开的手掌里几片金叶子在阳光里闪闪发亮。
不知是金叶子起了作用还是公孙兰的话起了作用,一群人很快便明白了王源他们是必须要进营去,于是十几骑头前归营报信,剩下的将两人围在当中簇拥着往大营去。
王源低声感叹道:“还是你的办法管用,不管在哪里,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还是行得通的。”
公孙兰冷笑道:“待会咱们死在他们大营里,你便要怪我花钱找死了。”
王源还待调笑两句,前方马背上的吐蕃汉子回过头来瞪眼喝道:“不准说话。”
王源吐吐舌头,忙闭上嘴巴。
一行人很快抵达山丘东侧的吐蕃大营,远远望去,吐蕃大营甚是齐整,圆顶的牛毡帐篷排列整齐,上面还挂着各色的彩旗。进门时悠扬浑厚的号角声忽然在脚下响起,吓了王源一跳,仔细看去,才发现两只巨大的号角摆在营寨大门两侧的泥地上,另一头逐渐的细小上弯,通到站在营寨门楼上的两名士兵的嘴巴里。进门时正是这两个两名士兵吹起了号角,吓了王源一跳。
营地里一片忙碌景象,成百上千的骆驼卧在空地上昂头咀嚼着嘴巴,一队队的吐蕃士兵身着皮甲斜肩袍,腰间挎着弯刀走来走去。左侧的一大片空地上,锅灶一字排开,牛粪烧的红彤彤的,上面的铜盘里,面饼在铜盘中吱吱作响,发出荞麦特有的香味。
“不许乱瞧。”王源再次被人呵斥了一声,转回头去,发现前方是一座巨大的营帐,营帐顶部的铜葫芦上扯着无数条彩线固定在地面上,线上无数彩旗迎风招展。大帐篷面前的地面上还铺着地毯,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吐蕃武士站在帐门前。
“下马。”有人喝道。
王源下了马和公孙兰一前一后站在通向大帐的地毯上,两侧的武士围拢上来,弯刀沧浪浪抽出,交叉成一道森森铁刃组成的通道,高度只有四尺高,要想走过去便需要弯腰低头弓着身子过去。
王源皱眉心想,还搞这一套,幸亏老子电视剧看的多,当下挺胸单手举节昂首朝交叉的弯刀通道走去,那弯刀的高度正好在胸膛和脖子这个范围,刃口朝外,倒像是王源要自己将自己送到刀刃上抹脖子一般。
“苍郎,苍郎。”弯刀连响,弯刀阵在王源即将碰到刃口的瞬间移开。次第高举,形成通道。王源心头噗通乱跳,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于此同时,帐门外一名武士叽里咕噜的高叫一身,有人将绣着各种纹饰的厚重帐门掀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