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制衡才是王道啊。
若是发现有谁不尽责不认真训练的,那就记下来,让他们去劳动改造。
而且东厂还要承担思想教育,如果东厂番子不会教人,那就让内书堂来,朱由校觉得思想教育也不能落下。
“魏伴伴,宗室和勋贵子弟的思想教育要做好,特别是勋贵子弟!他们将来都是要做军官的,还要培养出他们的荣誉感,”朱由校一口气说了很多:“朕允许汝可以从内书堂抽调人手。”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现在自己手上真正效忠自己的读书人太少,朱由校也不会让内宫中的内书堂来教书。
朱由校仔细想了一下,明末殉节的文官好多都是天启年间或崇祯年间的进士,而现在的年号还是泰昌呢。
接着,朱由校指了指龙案上的一叠奏疏,说道:
“这些刚刚呈上来弹劾人的凑数,魏伴伴汝拿去处理了。”
这几份奏疏中,最令朱由校关注的就是,兵部右侍郎张经世弹劾兵部尚书崔景荣失察,导致大明发往边关的军饷接连被人贪污。
朱由校也是知道大明克扣军饷的情况很严重,这不仅仅是军官克扣,在京城的‘天官’们的情形更加严重!他们还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漂没。
一百万两银子的军饷,刚刚送出京城还能剩下八十万都可以说要谢天谢地了,到了前线军队的手上,还要被军官们克扣。
军饷不足甚至是欠饷,这也是导致大明军队的战斗力低下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后世有人这样评价,大明的军队能到战场上放两声铳,射几支箭都可以说是对得起大明皇帝了。
朱由校刚想开口在说几句,就看见一名小太监跑进来,说道:
“皇爷,内阁大学士韩爌求见。”
“韩爌?他这个东林元老来干什么?”朱由校有些疑惑。
“奴婢想,他多半是想给被奴婢抓进诏狱的家伙求情吧。”一旁的魏忠贤说道。
“宣他进来。”
“遵旨。”那名小太监说了一声。
很快,韩爌便走进了乾清宫,对着朱由校行礼。
“微臣内阁大学士韩爌,参见陛下。”
“韩爱卿免礼。”
“微臣谢陛下。”
“不知韩爱卿此次来见朕,所为何事吗?”朱由校问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韩爌这个东林元老。
“微臣是为了被抓进诏狱的朝臣们......”
还真被魏忠贤说中了,还没等韩爌说完,朱由校便打断他的话,开口道:
“汝是不满朕的决定吗?”
“陛下,雁来音信无凭,路遥跪梦难成,身处异国他乡,恐怕会如同那利玛窦一般,无法落叶归根啊!”韩爌跪在地上说道。“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落叶归根是中国人上千年的思想文化,是一种渗透在骨血的基因,是中国人乡土情结的一个表现。
说实话,如果是一般的皇帝听了韩爌现在说的话,可能真的会动摇自己的想法,可惜的是朱由校不是一般人!
“魏伴伴,那些供词,汝有没有带来?”先没有回韩爌的话,朱由校看向魏忠贤问了一句。
“奴婢都带着身上的呢。”魏忠贤回答道。
“那就给韩阁老看看。”
“奴婢明白。”说着,魏忠贤掏出几份供词,递给韩爌,在对这朱由校说道:“皇爷,要不要奴婢让人在取几份来?”
“不用了。”朱由校摇了摇头,看向韩爌说道:“韩阁老,汝好好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
韩爌看着手中几份供词,上面不仅记载了所犯的事,还记载了从他们家中抄出了多少现银,多少名贵书画和多少由名木制造而成的家具。
“韩阁老,朕现在不说他们到底干了没干贪赃枉法的事情,就拿他们的家财来说,我大明的俸禄多少汝应该比朕还清楚!汝说,以大明的俸禄,他们可能拥有如此多的家财吗?”
“回陛下,不能!”韩爌内心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真的明白了当今的少年天子与大明前几位先帝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所以,他们的所做所为,如果是在太祖时期,他们已经全被抽筋扒皮了!”
“朕让他们去西夷传播儒学,已经是给了他们一条改过自新的机会!难道爱卿,要让朕把他们都像刘一燝等人一样,被剥皮填草吗?”
韩爌闻言后,摇了摇头,一想到来之前那一幕,就觉得瘆得慌。
可是这样一来,不怕世人说陛下残暴不仁吗?韩爌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将这话说出来。
“韩爱卿,朕知道汝的想法,可是爱卿啊,与这种贪赃枉法的伪君子为伍,有必要吗?”
“汝想为民请命,可是他们想为名请民!汝想振兴吏治,而他们想得是如何满足自己的贪欲!剥削百姓,在大明身上吸血!”
朱由校说得很不客气。
“韩爱卿是大明的栋梁之臣,是父皇留给朕的辅助大臣之一,朕也是很器重韩爱卿的,可是韩爱卿,汝为何要与这些人为伍呢?莫不是在结党?”
“微臣不敢结党营私啊!”
“韩爱卿,朕跟爱卿说句掏心子的话,汝与那些贪赃枉法的家伙待在一起,没有好处!对社稷和黎民没有好处,对汝的名声也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