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府。
正厅。
秦怀道见周义一脸发苦,显然没有证据,心中咯噔一下,没有证据崔仁师完全可以说成是周义私自行为,与他无关,这就不好办了,提醒道:“有证据最好拿出来,否则崔大人可是会反咬一口,说是你自己私卖粮食。”
“大人救我!”
私卖朝廷粮食可是大罪,会不会真诛九族周义不清楚,但清楚一家人谁也活不了,可问题是真的没有证据,慌了,连声说道:“大人,真是崔大人要求在下放粮,哪家什么时候来运,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没有物证可做不得准。”
周义吓得瑟瑟发抖,不知如何是好,说道:“每次有人来运粮前崔大人都会让小的去府上喝酒,亲口告诉我谁会来,什么时间来,拉多少,我只管放粮,做账,其他什么都不插手,大人救救我吧!”
自作孽不可活!
秦怀道可不会同情这个人,寻思着没有证据就搬不倒崔家,白忙乎,顿时意兴阑珊,是时候去见李二了,起身说道:“处默,安排几个人押着他随我走一趟,你俩速去查封铺子,扣押粮食,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令!”两人赶紧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
半个时辰后。
甘露殿。
秦怀道带着人证、物证匆匆而来,內侍大总管王德迎出来焦急地说道:“秦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秦怀道有些诧异。
“老奴可不知道,圣上说你回来,快进去吧。”
秦怀道恍然大悟,难怪有人告御状也不见上门询问,或者捉拿,而是等着自己,这份气度倒是让人佩服,快步进去一看,李二正和戴胄、崔仁师围着火盆聊天,气氛还算融洽。
见秦怀道进来,李二脸色一沉:“秦大人好大的威风,居然跑到户部去抓人,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王法?说——”
一声断喝,威势无双!
李二疑惑地接过去,摊开一看,脸色变得铁青。
长安粮价暴涨已经有些日子,大臣们想尽办法,李二也是愁白了头发,殊不知是**,有人哄抬物价也就算了,毕竟市场行为,用的却是北太仓的粮食,这如何能忍?难怪每次提赈灾就有人跳出来反对,理由五花八门,原来是被某些人运出去卖掉了,这是中饱私囊,祸国殃民。
这一刻,李二心中怒火滔天,青筋跳动,眼中冷光如刀一般在戴胄和崔仁师身上扫来扫去,但很快克制下来,这种事不能偏听一方,旋即看着秦怀道喝问道:“秦大人,此事重大,可有证据?”
“有物证一本,还有人证,就在外面候着。”秦怀道将账簿拿出来。
王德赶紧上来拿账簿,又赶紧递上去。
李二接过账簿翻阅起来,上面一笔笔数字触目惊心。
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戴胄预感到不对劲了,不由看看脸色有些慌乱的崔仁师,又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秦怀道,高下立判,心中咯噔一下,不会真出大事了吧?不由得瞥了眼正在翻阅账簿的李二,那眼阴沉的让人发毛。
很快,李二将账簿看完,心中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整整三十万石,能让多少人活过这个冬,他们要干什么?统统当斩!
“把人带上来。”李二怒吼道。
声音高亢,震荡大殿,也震的戴胄和崔仁师心中一颤。
很快,韦大人和周义带上来,两人身上没有伤,没有血,衣服很完整,说明没有用刑逼宫,但这个结果让李二更愤怒,如果可以,李二宁愿相信这一切是假的,是逼供出来的,粮食一粒没少。
“度支主事韦大人,这份口供可否属实?”
李二喝问道,声音冰凉,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