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能将京城之事外传。”许久之后李悠才缓缓说道,“此事眼下还只能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万万不可上奏陛下。”
“这是为何?杨介夫等人通敌卖国,理当满门抄斩。”丘尚俭此时也行了过来,刚刚遭受丧父之痛的他对杨介夫等人可谓是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前军覆没,各家长辈殒身国难,军中宿将丧失大半,正是群龙无首、军心惶惶的时候,若是这时候再让他们知道京中的那些文官已经将咱们卖了,恐怕不用唐括部打过来,全军就要崩溃了。”李悠的话让众人不寒而栗,“而且说句不敬的话,咱们这位陛下看起来并不是什么不世出的明君,想必听闻前军惨败之后就会慌作一团,若是让他知道杨介夫等人的打算,定会方寸大乱,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故而此事必须先瞒住他,等脱险之后在告知他事情的真相。”
“此次是父亲他们莽撞了。”丘尚俭现在也清醒了些,“若不是被世家和寒门压得太久了,父亲他们定不会答应御驾亲征之事,若是由军中宿将领兵,父亲辅佐陛下坐镇京城,杨介夫等人想施展阴谋怕也没这么容易。”
“哎,此战之后,我勋贵一系精华尽失,以后在朝堂上再也无力与他们抗衡,我等即使能逃过此劫,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钱骅沉着脸说道,仅仅是前军,大魏的勋贵宿将就损失了三分之一,实力大损,尤其是英国公丘元德的死让勋贵失去了自己的领军人物,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有资历、威望将勋贵们团结在一起和世家、寒门抗衡,可以预料的是此战过后朝廷上勋贵一系将会被杨介夫等人竭力打压,而他们已经没多少反抗的力量了。
“眼下想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先琢磨琢磨该怎么样应对即将到来的唐括部大军吧?”李悠将话题扭转到正轨上来,“如今最要紧的就是保住咱们这位陛下的性命,若是他活着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若是陛下归天或是落入唐括部手中,那么丧失主君的罪责足以让杨介夫等人置吾等与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