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的婆子丫头们个个战战兢兢,噤若寒蝉,谢桥未免不忍,缓声开口道:
“须知大哥哥这也是为你们好,今儿的事若是传到老太太耳根底下,势必要追根究底的,不论谁都脱不出干系去,其中轻重,想必你们也是清楚的”
说着扫了眼谢雅,谢雅那里本来深怕此时露出去,查将起来,却落在她身上,说实话,刚才的事情细想起来,也是自己犯傻,若当时谢桥真落了水生了病,自己可脱不干净,况且刚刚好像是谢珠脚滑了一下,自己才站不稳的,可是到时候却真真说不清楚的,不过这谢珠,平日里不念不语的,难不成比自己还要恨谢桥。
不,不像,若是让谢雅相信这一切都是谢珠使得坏,她却如何也不信的,自小谢珠就是个唯唯若若的软性子,就是她房里的妈妈,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她何来这么大的胆子,想必也是老天看着不公,特意要寻谢桥的不好呢。
谢雅这里心里计量着,见谢桥的目光扫过来,微微哼了一声扭过脸去,谢桥却不理她,反正话说明白了,谢雅虽蠢,却也蠢不到自找麻烦的地步。不过刚才何子谦的眼色,她却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对谢珠存了几分警戒,俗话说的好,咬人的狗儿不露齿,这谢珠看起来也不是个怎么省事的角色。
兄妹两个配合默契,来了一个软硬兼施,辖制住了下面的婆子丫头们,谢雅被谢贤拽出了园子,谢珠也被谢宝树差人送了回去,秦思明略略坐了坐,见无大事也告辞回府去了,谢桥总归不大放心何子谦,故暂时留了下来,差了巧月回去应付老太太的问。
何子谦这一觉,睡了足有一个时辰之久,春日天长,即便到了申二刻,天色也是光亮的,睁开眼就看到窗子上竹影婆娑,耳边却传来轻微的响声,侧头看去,炕对面梨木嵌螺钿云石棋桌两边,谢桥和谢宝树兄妹两个正在哪里对弈,敬生坐在一边,支着下巴认真的观棋,房中只闻细细清脆的落子声,显得静谧恬然。
何子谦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个笑容,略略动了一下,下面伺候的巧梅瞧见了忙道:
“何公子可是醒了”
忙忙的扶着他靠坐在迎枕上,小丫头打了温水进来,递过绞湿的帕子,伺候着何子谦擦脸,谢桥那边见他醒了,遂放下棋子,过来端详他两眼,见精神还好,只不过头发散着,却有些不顺眼,刚才沐浴后,虽然用帕子绞的半干,却扔散晾着。
小丫头拿了梳子上来,要伺候着何子谦梳头,谢桥鬼使神差的接过去道:
“我来,你去倒了热茶来”
说着就要亲自过去给何子谦梳头,原是谢桥瞧着男人这么长的头发新鲜好玩,却一时忘了,虽是表兄妹,却也是要男女有别的,巧兰进来瞧见,吓了一跳,两步上来把谢桥手里的梳子抢过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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