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言无语,就沈砚那副尊容,如果不是粘上一脸的大胡子,怕是早就被人认出来了。
所谓伍思成带去追鞑子,恐怕是着了沈砚的道儿。无论是伍思成还是邱勇,全都小看了沈砚。
沈砚身边除了有给他做脏事的人,也有能运筹帷幄的军师。
一路上的救治,沈砚到京城时伤势已好了大半,他进宫后,跪在地上抱着赵极的大腿号啕大哭。
“皇外公,您要给孩儿报仇,偷袭我的人一定是邱勇派来的,孩儿的人认出了其中一个,虽然没有活口,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赵极并非是沈砚的亲外公,他的亲外公十几岁时便故去了,赵极只是他生母的伯父。
但是从小到大,这句皇外公屡试不爽。
赵极沉下脸去,冷冷地道:“伍思成又是怎么回事?你别说那和你没有关系?”
沈砚委屈极了,眼泪鼻涕一把把地往皇帝的袍子上抹,一旁的小卫子不忍再看,咧着嘴别过脸去。
赵极气得朝他就是一脚,却没用多大有气,沈砚的手只松开一下,便重又抱住赵极的腿:“皇外公,您要相信孩儿,孩儿前面是鞑子的火炮,火炮啊,轰去毛大成半边身子的火炮,背后还有邱勇那杂碎便来偷袭的人马,孩儿怎么还能腾出手去找伍思成啊,再说伍思成是谁?他是榆林总兵,就算是孩儿抢了他的兵权,也没本事调动军队,您要给孩儿做主,孩儿什么都没干,我的命好苦啊,从小没了亲娘......哇——”
任他哭得凄惨,赵极也不相信伍思成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臭小子,长本事了,朕派你去把伍思成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赵极话音未落,沈砚又哭了起来:“伍思成这么久都没回来,一定是打败了,败军之将怎敢回来,谁知道他在哪里逍遥快活,孩儿不去,要不您派孩儿去给我娘守陵吧,孩儿带着媳妇,陪着我娘去,我的亲娘啊——”
赵极冷笑:“你娘若是见到你这么有出息,三两下就损了朕的一个总兵,说不定会被你气得再死一回,你还是省省吧,不要去打扰她了,你不是说伍思成回不来了吗?那你就去做这个榆林总兵,给朕守住榆林城!”
沈砚一听差点昏过去,也不哭了,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不要不要,我再也不回榆林了!”
“混帐,朕让你起来了吗?跪下!”赵极大怒,一个一个都是这样。
沈砚重又跪下:“皇外公,孩儿在京城享福挺好,不想再到边关去了,您让孩儿做一辈子二世祖吧,那比较适合我,总兵什么的,孩儿做不来,也没有那个本事。”
说完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赵极被他哭得心烦,骂道:“滚出去,自己到宗人府领四十板子。”
沈砚擅自从榆林回来,违反军纪,四十板子都是轻的。
但是赵极让他到宗人府领板子,就是要以皇亲对待,而非将官了,无论兵部还是都察院,都不能再说什么了。
沈砚闻言,哭得更惨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出了宫,他这才抹了把冷汗,临来之前,秦珏给他支了两招,一是哭,二是死不承认,果然管用。
他对自己的亲随道:“快去给老子打点打点,让那帮杂碎的板子打轻点儿,老子的屁|股还要传宗接代呢。”
那亲随不敢怠慢,一溜烟儿地跑了,跑出很远才觉得不对劲儿,世子爷要用屁|股传宗接代?那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