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幅画是他和刘兰石一起从荣宝斋买回来的,五千两银子,怎么就变成花了一万两银子买回来的?
想到这里,他顿时明白了,刘兰石是在讹他!
他勃然大怒,冷笑道:“刘兄这话从何说来,你那幅画明明是花的五千两买回来的,怎么就变成一万两了?再说这幅画我还给你的就是真的,不能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刘兰石冷哼:“你也敢和我讲王法,来人,给他看看,他还给我的这幅烂画究竟是真是假?”
话音一落,两个闲帮推搡着一个老头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李青越一看,这老子他是见过的,就是荣宝斋的二掌柜,这幅画就是从这老头子手上买走的。
那老头子进了院子,便打了个千儿,把怀里的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画。
他展开画卷,对李青越道:“公子,咱们是小本生意,可经不起您这样耐弄,我们东家说了,荣宝斋是老字号,声誉不能有损,这才让老朽过来和您当面说说。”
李青越气不打一处来,那天他去鉴画时,这个老头子满脸恭维,现在说得客气,可却是一脸蛮横。
他冷冷地道:“那你就说说吧,我还过去的画怎么就是假的了。”
老头子指着画上的几个印章道:“公子,您不是拿咱们荣宝斋找乐子吗?这上面怎么多了个春斋老人的印章,别人不懂您还不懂吗?就算是后人多爱往古画上盖印章,您也做个让人信服的啊,这春斋老人虽是金石大家,可他比梅大家早了一百年,难不成他是从坟墓里钻出来为梅大家赏评的?”
他的话音刚落,刘兰石和他带来的人便轰堂大笑,那老头子便转圈儿行了礼,跟着那两个闲帮退了出去。
李青越大吃一惊,不可能,这幅画他临摩了三天,如果有春斋老人的印章,他怎会看不到?
假的,他们弄了一幅假画来敲诈!
“刘兰石,枉我把你当成君子,你竟然做出这等下作之事!”他指着刘兰石的鼻子骂道。
刘兰石一口浓痰啐了过来,李青越连忙躲闪,这口痰没有吐到脸上,但还是落到他的袍子上。
他恶心地差点吐出来,从小到大,他都是爹娘的掌上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践踏。
“来人,报官,把这些坏人轰出去!”他高声喊道。
几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就见站在刘兰石身后那个扛着大板斧的家伙走上前来,朝着院子里枝叶茂盛的香樟树就是一斧,碗口粗的大树拦腰砍断,几个小厮吓得抖成一团,哪里还敢造次。
李青越连忙躲开,才没被砸到树下,他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指着刘兰石嘶声道:“你究竟要怎么样?”
刘兰石上次一步,一脚踢到他的肚子上,李青越哎哟一声,痛苦地弯下腰去。
刘兰石又朝他啐了一口,骂道:“奶|奶的熊样儿,早知如此,你还有胆子给老子换画?呸,我告诉你,你要么把真画交出来,要么就老老实实赔一万两银子,否则老子就把你扒光了卖到小倌堂子里,这白白嫩嫩的,倒也能卖上几两银子。”
说完,他哈哈大笑,跟着他来的闲帮和那几名大汉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