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雾缭绕,打在月桂上,凝成一层白白的霜衣。何湛打开窗,寒香扑面而来,福全给何湛披了件大氅,小声说着:“早晨天寒。”
何湛低头瞧了眼福全,道:“大少爷卧病,需要人手多,底下人的都是些不仔细的,你去他房中照看几日。”
福全一听,以为何湛在赶他走,惊恐道:“奴才不懂三少爷的意思。”
何湛敛了敛肩上的大氅,往窗外眺望着,说得漫不经心:“看住大少爷,若有人邀他出去,立刻向我汇报。”
他眸色很沉,福全觉得外头的秋霜都沉在何湛的眼眸里,眼前的这个人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何湛。他知道最近府上是出了什么事的,何湛让他去盯住大少,可能与此事有关。福全重重地点了点头,得何湛的令后就去东阁子请命了。
何湛轻吸了一口气。当初整件事都以孙北命案为开端,所谓打蛇打七寸,必得先从孙北这里入手。
晨雾散去后,金灿灿的阳光融化秋霜,凝成晶莹的水露。何湛在书房执卷百~万\小!说,日光从窗外斜进来,落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映成些许碎影。
他手下的书页有些许潮意,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日光漫进来的时候,这股味道便更加浓重。何湛隐隐郁结,只唤了几个小厮来,让他们将书房中的书搬出去晒晒。何湛也跟着搬,来来回回几十趟累得气喘吁吁身心俱疲才停下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不快消减一些。
何湛将逍遥椅搬到亭廊中,用书本搭在脸上,躺着晒太阳。
何湛躺着躺着就睡着,以至于风起都未曾察觉,雨淅淅沥沥落下来的时候,何湛还在做着那场镜花水月的梦。在梦中,也是这样的雨——他满身血痕躺在一个人的怀中,只要喘口气就会牵痛五脏六腑,他的脸紧紧贴着一个宽阔的胸膛,那胸膛比那春日的日光都要暖,即使冷冷的秋雨浸透了他的衣袍,何湛也能感觉到永存的温暖。
——好冷。
些许雨被风携着落在何湛的脸上,何湛猛地一哆嗦,眼前是顺着廊檐落下的雨帘。
不好!他的书!
还不待何湛唤人来,方才帮忙搬书的小厮就已经冲进院中,将书迅速搬回书房中。何湛也顾不了那么多,冲入雨中,一摞一摞地往回搬。梦中的温暖渐渐褪去,取而代之地是彻骨的寒冷。雨势渐急,豆大的雨珠模糊了何湛的视线,打湿了他的衣袍。
他将一摞书放下,正欲再跑回雨中,忽然冲出一个黑影将何湛推到亭廊下,连带着推到何湛怀中的还有多本半湿的书籍。何湛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就已抱着另外一摞书跑回来,书摞得很高,高出那人一头,他只能侧头看路。那书之于他来说实在有些高大而沉重,导致他走路歪歪斜斜,几欲滑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