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998年的圣诞节前夜。
霍格沃茨城堡被一层厚厚的大雪覆盖了,Harriet放下手里的书,向窗外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就一如她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来见到的一样,海格的家就像玻璃球里撒了糖霜的姜饼小屋一样,在白茫茫的场地上闪着一丝温馨的灯光,远处的禁林则如同是银灰色的月夜背景上一抹不规则的黑色。她将目光收回,把注意力放在她面前这本草药学的书本上。她,Rona,还有Hermes都决定在第二次巫师大战结束以后回到学校完成最后一年的学业——尽管傲罗办公室同意让Harriet在没有N.E.W.T成绩的情况下被破格录取成为一名傲罗,但Harriet最终还是决定用成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以自己作为“大难不死的女孩”的过往。
这是大战结束的第二年,没有人的心思能真正放在学习上,所有在霍格沃茨大战中存活下来的学生都在尽可能的享受着他们几乎相当于获得了第二次机会的人生。就连Hermes和Rona也都决定今年的圣诞节一起去瑞士滑雪——“这是我最后一次享受圣诞假期了,”Rona这样说服着Hermes,“明年毕业以后,也许我们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就算有,也要到很久以后,我们才能攒到足够让我们出去度假的假期,特别是当我决定嫁给你这么一个工作狂的时候。”
Harriet严肃怀疑让Hermes点头的不是因为这是他和Rona作为学生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假期,而是Rona那句“选择嫁给他”。
不管怎么样,这意味着这一年的格兰芬多塔楼里就只有她选择在圣诞节留下来。当然,Harriet并没有那么热爱学习,她选择留在霍格沃茨是因为德思礼家和韦斯莱家今年都不是选择度过圣诞节的好去处,前者是因为达力今年选择去法国陪加布丽过圣诞,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也决定跟他一起去——这在Harriet看来,实在是一个需要极大勇气的选择,不管是决定前往法国还是会见一个将来可能成为连襟的巫师家庭;后者则是因为没有一个韦斯莱家的孩子今年决定在陋居过圣诞,所以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太太将会去珀西在伦敦的家里过圣诞,对于Harriet来说,跟珀西坐在一块吃圣诞大餐,还不如跟斯内普坐在一块呢,至少斯内普没有喜欢在吃饭的时候高谈阔论,唾沫横飞的习惯。
至于塞德里克,那个Harriet最渴望能一起度过圣诞的人,他今年在伍德的推荐下刚刚加入爱尔兰国家队,作为新人,他就连圣诞节也必须留在队伍里训练,而且不被允许探视。事实上,塞德里克原本的计划是在霍格沃茨找一份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工作,然而斯内普拒绝了他的申请,于是塞德里克便转而接受了伍德的邀请,成为了爱尔兰国家队的后备球员。“反正我也不想在魔法部工作,”他安慰着Harriet,“我可以先在爱尔兰国家队打上几年球,这样等我回来霍格沃茨申请教职工职位的时候,说不定霍琦夫人那时就想要退休了。这样的话,我还能凭借着我在球队的经验申请成为飞行课的老师呢。”
话虽如此,Harriet却仍然有些失落。她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塞德里克了,尽管他们写信的频率非常频繁,却仍旧难掩思念。去年当她在英国东躲西藏,寻找着魂器的线索的时候,她和塞德里克有整整一年没能见到对方。在那时,与赢得战争后她和塞德里克即将可以一起度过的几十年美好岁月相比,分别一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熬的事情,特别那时候她的脑子里还没法留下太多的空间给她亲爱的黑发男孩,直到一切都结束以后,她才意识到她和塞德里克杳无音讯地分离了整整十二个月。
然而现在,就像一根弦绷了太久突然放松下来似的,就像压抑太久的洪潮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似的,Harriet发现自己过去引以为傲的韧性与坚强像是跟着伏地魔一同逝去似的,她无可抑制地,疯狂地,仿佛即将要爆炸似地想念着塞德里克,想念着他的微笑,想念着他柔软的头发,想念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她面前这一页书本上的每一个英文字母,似乎都幻化成了塞德里克的样子,在她面前扭动着。Harriet猛然合上了书,今晚看来是学习不了了,她心想,叹了一口气,将课本放在了床头柜上,刚准备钻进被窝——
有谁轻轻地敲了敲她床边的玻璃窗。
Harriet僵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悄悄伸进枕头底下,抓住了魔杖。起先,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几秒钟以后,她清晰地听到玻璃窗上传来了几下沉闷的声响,这下她没有迟疑,迅速从床上滑下来,扯开窗帘,魔杖直直地指着窗外——
塞德里克·迪戈里,她日思夜想的恋人,正在窗外看着她笑。他的双颊冻得通红,雪花糊在他的头发,斗篷,靴子上,他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扫帚,另一只手扶着格兰芬多塔楼的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