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顿时臭屁起来,下巴微扬,说道:“小爷我叫游音。不过爷不需要你的报恩,活路给你指了,能不能活下来是你自己的造化。”
说完就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这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立即动身,抱着小孩往庙中走去。
薛茗更是觉得这小孩莫名其妙,听到这自称后,她竟然连小孩的性别也看不透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本就充满古怪,鬼都满地乱走了,还在乎一个小孩的性别干什么?于是她坐回了椅子上,看着两人走到庙宇深处去。
宁采臣在她身边坐下,“贤弟,你方才跟那坏脾气的小孩说什么呢?你们是旧相识?”
薛茗道:“前天我走出林子时见过一面,谈不上旧相识。”
她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扒完,把碗筷递给边上站着的秋生,对宁采臣拱了拱手说要回房休息,而后撑着木棍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回房间。不过十来步路的距离,她走得异常艰难,若不是木棍撑着,估计早就摔得爬不起来。
头前第一晚她冲出房间的时候撞断了门闩,用椅子堵着门才能关严实,这一来一回的动作折腾薛茗不少力气,出了一身汗。她来到床头翻包袱,从里面找出水囊打开闻了闻。
里面的水装了两天,但闻起来却格外清新,有一种类似青草的味道,很淡,薛茗分辨不出来。她犹豫了片刻,想到那臭屁的小孩虽然脾气不大好,但看起来心肠不坏,也没有算计人的阴险模样,于是决定相信一回,捧着水囊喝了一大口。
入口清甜冰凉,很像是老冰棍吸出来的汁水。薛茗咂咂嘴,“还怪好喝。”
她没敢喝多,将水囊拧好之后,又想起聂小倩昨晚让她回房间的东南角找一找,她又爬下床寻找。屋子的东南角摆着一个置放木盆木桶的架子,她费了老大劲儿将东西移开,就看见最角落的地方竟然有一只非常小的纸鹤。
薛茗将它捡起来,认出这是那天出了温泉之后在前面引路的小纸鹤。这下她总算明白了,难怪每次在玉鹤那里睡着之后一睁眼就回到了此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但应该都是玉鹤所为。
薛茗气哼一声,捏着小纸鹤骂道:“就你那破屋子,我还不稀罕睡呢,要不是为了躲庙中的那些鬼,你以为我会跑过去?”
反正玉鹤也听不到,过过嘴瘾又不犯法。薛茗骂骂咧咧地往床榻上爬,“死色鬼,生了一嘴狗牙,就知道咬人,吸了我那么多阳气让我睡一晚上怎么了?整那么大个破屋子自己守着,都成个死鬼了还住什么房子,建议把房子转让给我,我再给你烧一栋死人该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