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润文没有当面提出质疑,虽然仿佛在听天书,内心无比震撼,觉得不可思议。
可《活着》的稿子就在她手里呢,事实讲证据,由不得她不信。
看着李恒倒了两杯白开水,他一杯,自己跟前摆一杯,英语老师发了会呆后,起身找出一罐茶叶,抓两抓放入水杯中。
她抬头瞧眼墙壁上的挂钟,说:“时间快到了,还差一分钟。”
闻言,李恒跟着看了看挂钟。
12:19。
他伸手把座机电话搬到近前,随后拿起滚烫的热茶,往杯口一口气接一口气地催凉。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两人安静地等待中,面前的红色座机准时响了起来。
英语老师说:“来了。”
“嗯。”
“你不接?”
“不急,等会。”
在李恒看来,从电话铃声响起这一刻开始,双方就进入了谈判阶段,为了拿到自己想要的筹码,他可不能表现出一副迫切的样子。
第一个电话响了8次,自然走完程序,自动挂断。
双方约好的时间到了,却没人接听,京城的陈小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十二月”莫不是個难缠之人?
不过接下来她就开始自我安慰,这年头通信不方便,对方又是老师,也许因为学生的事情耽搁了一会。
毕竟谁也不是圣人不是?临时碰到事情是在所难免的。
如此想着,陈小米沉下心来,特意又等了5分钟才拨打第二个电话。
“叮铃铃…”
寂静的客厅再次响起铃声,王润文瞅瞅神情自若的他,突然生出一种恍惚:似乎李恒的心里年龄比自己还成熟一般。
按理讲,遇到这么大的喜事,别说她了,就算年长的王琦老师和教导主任都做不到如此镇静,不应该早就欣喜若狂了吗?
这回李恒没让对方久等,在第二次铃声过后就拿起了听筒。
“喂,你好。”
一句“喂,你好”三个字,让陈小米下意识怔了一下,为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会给她一种熟悉感?
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可细细回忆,她一时又具体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其实她短时间内联想不到李恒才是正常的。
陈小米是80年的大学生,离开家乡早,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呆在京城工作。
况且陈高远父子是80年底平凡的,自从爸爸和哥哥来了京城后,她平时寒暑假都陪在两人身边,甚少回老家。
而这些年李恒一直在长个,初三还经历了男性变声期,声音早已不是儿时的模样。
虽说去年暑假因为“上床”被捉一事,两人正式面对面待一屋子里过,但一直是她在口头输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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