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小姐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但是她觉得这样还不够,必须彻底毁灭玛丽留给他的美好印象。所以,她咳了咳,状似兴致勃勃的开口,“刚出生的小马驹一定很可爱,我们可以去马场看看吗?”
达西抬起头,深沉的目光朝贝内特夫人看去。
“那没什么好看的,又脏又乱!”贝内特夫人很犹豫。
“不不不,母马生小马,场面一定非常有趣!”宾利被姐姐勾起了兴趣,脸上满是恳求。
“妈妈,带他们去看看吧。”简拉扯母亲的衣袖。
“那好吧,你们跟我来。”贝内特夫人无法拒绝女儿的恳求,走到门边戴帽子,众人连忙跟上。
马场离主宅并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远远就能听见待产母马饱含痛苦的鸣叫声。
“你们别过去,太多人围观会让图兰多的情绪更加不安。”一名工人拦住了他们。
“好的,我们不会过去的。”贝内特夫人伸长脖子,脸色很焦急。为了买这匹马,玛丽差点动用了她的嫁妆,如果它死了,可以想象玛丽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宾利等人听见越来越惊心动魄的嘶鸣,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唯独达西一直走到围栏边才停住脚步,左右徘徊了片刻,找了个位置站定。从这里能够直视玛丽小姐的脸。
玛丽将手探入产道,拴住四肢的母马忽然高昂的长鸣,然后便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瘦弱的小马顺着黏滑的血液被拉扯出来,候在旁边的贝内特先生连忙用毯子包裹住它,挤出它口鼻中堵塞的粘液。
“玛丽小姐,图兰多大出血了!”一名工人尖叫。
似乎早有预料,玛丽拿起身旁加热过的铁钳灼烧破裂的血管。狂涌的鲜血逐渐减少直至不见,母马喷出一股鼻息,表情恢复了安然。毛毯里的小马挣扎了几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挤在工人中的凯瑟琳和莉迪亚又跳又叫,然后跟随小马驹四处跑动,频频伸出胳膊以防它摔倒。神经绷了好几天的工人们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便是鼓掌、欢呼、互相拥抱。
早在大出血的那一刻,宾利小姐和豪斯特夫人就尖叫着背过身去,不停叫嚷着‘太可怕了’。宾利和豪斯特的脸色也十分苍白。
达西冷峻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玛丽小姐的视线顺着小马驹看过来,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少女站在阳光下、泥泞中,轻轻撩起裙摆,行了个优雅华贵的宫廷礼仪,仿佛在为一场盛大表演而谢幕,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和凌乱的发丝完全无损于她的美丽。
达西的心跳有些急促,弯腰回了一礼后便匆忙离开。玛丽完全没发觉达西的异常,对不停挥手的母亲和姐姐俏皮一笑,然后低头查看母马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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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一顿丰盛美味的晚餐,又打包了一盒点心,五人心满意足的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玛丽小姐真是太能干了!如果我还未婚,我一定把她娶回家。”豪斯特抱着点心盒子感叹。
漠然看向远方的达西忽然回头瞥了他一眼。
“难道你不会做噩梦吗?她今天浑身是血的样子真像个屠夫!太恶心了!”宾利小姐捂住鼻子,满脸厌恶。
“是的!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就像是地狱!”豪斯特夫人拍了拍胸口。
“与你们相反,我觉得玛丽小姐的坦然让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狼狈。她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士。”达西平板的叙述,然后继续保持沉默。
宾利小姐不甘不愿的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