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黄洱呆立原地,不禁怀疑起自己的魅力,脑子里更是荡出了那些被她白白吃掉的鱼。
真就……吃完就跑,翻脸不认识么……
于楚地,向来只有他黄洱白嫖别人的道理。
这次……似乎是被以檀缨为首的一整个团伙给白嫖了。
黄洱并不知道,这只是因为他来得不是时候,小姐正在气头上懒得看他那张脸罢了。
不过在远处,嬴越看到这一幕,却是心暖似春。
每次自己要扛不住的时候,这位黄公子都会及时地在底下垫一下,真的是贴心。
至此,他们三股人也没再凑。
黄洱呆立原地,嬴越和檀缨沆瀣闲聊,小姐与侍女激情互掐,一刻的时间也便这么过去了。
酉时整,隆隆的声音再次响起。
石门左右展开。
站在中间的,依旧是那位白袍讲师,脸上还带着一抹笑,似是准备欣赏学士们的大起大落一般。
此时檀缨才看清他的容貌。
虽谈得上挺拔俊朗,笑起来却有种贼眉鼠眼,奸诈狡猾的感觉。
往好了说,或许可以诠释为放荡不羁吧。
大约就是那种天天泡在不正经的地方,滋养出来的不羁与放荡。
上个给檀缨这种感觉的人,还是前世中,一位名为富坚义博的漫画家。
当然,人家可能只是天生就长了一张老贼脸。
檀缨忙心下念道:万不可像别人对我一样以貌取人,才华与相貌是无关的,相由心生是没有根据的。
另一边,白袍讲师看也未看谁,只握着手中的一沓试卷道:
“酉时已到。
“道始107年,秦·稷下学宫道选。
“发榜。”
话罢,他展开试卷,捧在身前。
只扬袖一拂,第一张卷子上的封条便无影无踪。
檀缨吓得忙拉了拉嬴越问道:“这是什么神技……”
“不知,但这只是小技吧……”嬴越有些发颤地说道,“发榜提名的顺序,即是道选成绩的名次……被第一个叫到的,便是头名。”
檀缨当即重重地抓着嬴越的肩膀:“那第一个被叫到的必是世……”
“姒青篁。”
他话音未落,白袍讲师便说出了这个名字。
随之便是学士们的惊呼。
“姒?”
“越王室?”
“似乎……是位女学士?”
接着他们便互相寻觅起来,想看看头名到底是哪位。
却只见人群边缘,一个长辫侍女左右挥着手道。
“哈哈,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人群自觉地左右让开一条通路。
走在中间的,不是那轻裙罗袜的小姐又是谁!
瞬间,檀缨瘙痒难耐。
这帮阅卷的逼……这帮逼……
水平也……
太他娘的高了!
这绝非反话。
即便只是只言片语,但他也知道,小姐必有一些蒙对的地方,虽然外皮很古怪,但内核却有了些现代宇宙学说的样子。
问题在于,这里的人并不知道现代宇宙学说。
在这个天圆地方,天子为尊,我即天下的时代,如此天马行空的创想,接受起来是非常难的。
更何况这种创想,必与传统学说充满了对立。
你没什么学问,听着可能还会觉得有趣。
但你知识越多,就越会觉得刺耳,觉得被冒犯,觉得对方简直不可理喻,多么愚蠢而又恶毒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
接着便是字里行间寻找错漏,想方设法去推翻它。
这是人本性的一部分,即便到了21世纪也没有丝毫改观。
可就是顶着如此的不利条件,姒青篁竟然还是入选了,甚至是头名。
在这样的结果面前,甚至可以说。
阅卷者的相对水平与开明程度……
已远胜大多数现代大学的讲师。
这才是檀缨浑身瘙痒之所在。
好!
范子先生。
我倒真想会会您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