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学博们岂不是要劈山开海了?
便是檀缨也吓得不轻,揪了揪嬴越小声问道:“这一手是哪家哪道?”
“不知……”嬴越同样紧张,“我也只是在清谈会上见过几位得道者罢了,目睹的多是论辩风采,刚刚如此犀利的施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你我切记,学宫内藏龙卧虎,万不可与任何人树敌。”
“唉,树那臭袜为敌总是可以的。”
“嘘……姒是越王的姓氏,罗袜的身份恐不在我之下……”
就在二人罗袜长臭袜短的时候,白袍讲师却是耳朵一抽,回身招了招手:“你过来,与我同行。”
没办法,檀缨虽走在队伍的最末端,却依旧鹤立。
虽然他直觉上感觉这老贼在叫自己,却也不敢就这么应了。
他一个伴读,上来就被老师单独照顾,属实是抢了其他人的风头,这样不好。
至少也该做个样子。
于是他开始环顾左右。
“装什么,就是你。”讲师不耐烦地说道。
你妈的。
檀缨不禁瞪目,我还就不过去了。
嬴越忙推了他一把:“叫你去你就去,你我初入学宫,问些门道出来也好……”
“可这老贼……”
“你也想无动无言么?到时候被扔进粪坑都合不上嘴。”
“…………”檀缨当即一个哆嗦。
这个展开……确实极具威慑。
檀缨也只好咬着牙挺身上前,追向讲师那边。
也当真如他所料,其余学士们难免心有微词。
至于行在队伍首位的姒青篁,在檀缨路过的时候甚至小嘴一撇,暗搓搓吐了句“臭味相投”。
“好啊……敢这么说……”檀缨不禁止步狞目道,“我告诉老师!”
姒青篁吓道:“你……你这伴读就这点出息么!”
“诶嘿~”檀缨这便颠儿了上去。
姒青篁虽气得牙痒跺脚,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边,檀缨跟上后客客气气问道:“老师叫我何事?”
“莫叫老师,老白即可,直称白丕亦可。”
“好的,白老师。”
“唉,你这人……倒也有趣。”白丕一笑抬手道,“两件事,你记好。”
“哦?”檀缨猛一扬眉。
这就要传道了么?
以貌取人!
好啊!
他忙躬身敬听:“学生在听了,白老师请……”
“嗯。”白丕理了理袖子,正襟负手前行道,“第一件事,我们身后这些学士,身份各有高低,你与世子要尽快找出富家子弟,多做交流,待交情够深了,由我指路,让他们请我们去歌楼。”
“?????”
檀缨如五雷轰顶一般。
这是什么上古邪神?
天道就不制裁他么?!
白丕见他惊愕,不禁又是一笑:“又装是吧?”
“我完全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檀缨义愤道,“白老师,请自重。”
白丕反是一脸惊愕:“你这么大都没去过?世子没带你去过?”
“我与嬴越君子之交,老师凭何如此揣测!”
“我也是这个岁数过来的,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白丕摇着头道,“然后再说第二件事。”
“没有第二件了,第一件事我都不答应。”
“先听完。”白丕轻声道,“看得出来,你家世子并不是个得宠的人,此番道选位列末位,似是有人故意要他难堪,今后求道之路怕也不会太顺。好在,学宫上下都与我交好,只要你们做好第一件事,你家世子自会方便很多。”
“………………”檀缨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现在,他已经理解了。
白丕根本就是一个学痞。
即便现代高校中也有这样的人物。
明明不学无术,情商却高得恐怖,靠钻营人心左右逢源。
虽然檀缨很鄙视这样的人。
但这样的人,却又真能办成事。
也正如他所说,嬴越自小无人庇护,既不懂暗箱门道,又被王后所排挤。
虽然这样磕磕绊绊进了这学宫,今后的日子怕也举步维艰。
这种情况下,有这样一位学痞暗中照应,算的上是雪中送炭了。
只是……
我檀缨两世清白,岂能在此摧眉折腰逛歌楼?!
“想清楚,这事你们不做,可有的是人做啊。”白丕轻笑道,“我看那位楚国来的黄洱便是此中人物。”
“……”嬴越听得一咬牙。
罢了。
谁的第一桶金又干净呢?
他这便硬答道:“我可将有此偏好,且有闲钱的人介绍给你,但去是绝不会去的。”
“唉,谁一开始又不是这么说呢?”白丕大笑道,“当年我初入学宫也是像你这样的,三五好友请我去歌楼,我只道是交流音律的地方,便随他们同行了,但路上越听越不对,难免心生拒意,却又不好拒绝。”
“这种时候不该直言么?”
“直言了,没有用,还是被拉进去了……嗨呀里面那个精彩啊……下次还来!”白丕说到这里,已是喜不自胜,击掌畅笑。
“…………”
此时的檀缨,不得不重新评估起学宫的教研方向。
这老贼,怕不是歌家·白嫖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