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位协论的女学士……定是越国来的吧……越人歌舞便是了,来我学宫是为何?”
“嘘,周学博说她是首席。”
“??这不公平,我不理解!”
“再旁边那个方脸是谁,檀缨的伴读么?”
“那人我好像在清谈时见过,似乎是……公子嬴越?”
“……人……人不可貌相诶。”
“确是如此……”
另一边,立论长桌前,立论三人亦已落座。
姒青篁在左,嬴越在右,檀缨居中。
此时,檀缨和嬴越才将身上的行袋卸下,置于桌底。
“这又是什么?”姒青篁偷瞥着问道,可刚问过又连忙扭脸,“算了算了,蝇鼠之物,我才不想知道。”
檀缨也不理他,只与嬴越道:“老鲍当真厉害,我要的东西一早就都搞来了。”
“是啊,永远不要小看车夫的本事。”嬴越也叹道,“只是……我们这个月的例钱也花干净了。”
檀缨:“可得想个弄钱的法子了。”
嬴越:“横不能直接找黄洱要吧?”
檀缨:“借一些倒也未尝不可……”
嬴越:“这……我脸皮再厚也不好开口啊。”
二人一来一往,姒青篁越听越聒噪,耐不住说道:“你等蝇鼠兄弟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不赶快闭目静心!”
“啊。”嬴越颇为感怀地点了点自己心口,露出了生无可恋的微笑,“在姒学士眼里,我原来是鼠……可以了,我已知足。”
“???怎么公子你的性情也如此异态了!”姒青篁瞥了眼对面后排的学士,咬牙暗道,“你等蝇鼠不要脸便罢了,我可不想在学博和学长学姐面前失态,快快打起精神,你们撑不住的时候我自会顶上。”
“好。”檀缨当即晃了晃头,像是歌手上台前一样呼啦起舌头,发出一阵怪声。
“你怎么又来!!认真些!!”
“这就是在预热口舌啊。”
“唉…………”姒青篁长长一叹,捂着额头道,“怕是只有我孤身应对了……谁又想得到会有今天呢。”
正说话间,白丕的声音传来。
“请祭酒,王后,主持。”
众人连连起身相望。
正见三人由殿外行来。
韩荪在前,公主与雏后左右随之。
檀缨多年往来宫中,当然认识这二人。
只是此时当面见到,仍诚惶诚恐。
雏后自是不必多言,老仇敌了。
此时她一身黑绸红绣的王袍,信步向前,朗然无顾。
风姿绰韵之余,威势尤盛。
倘若没有排挤嬴越的那层私仇,怕也算得上半个威仪艳丽的女帝了。
之所以是半个,只因在名义上,嬴越的父亲,嬴梧人依旧是王。
只是他不理政事的时间有点久了,国家事宜自然而然地都过渡到了雏后身上。
至于雏后,其名为郸姬,这明显是个过于随意的名字,因此现在也没人敢这么叫了。
如此出身平平的人,自然也当不上秦王的原配。
起先她也只是侧妃,只因正宫徐王后产后出血而亡,雏郸姬辅佐秦王有功,又诞下一名男婴,偶尔代政时也显现出了才能,这才将她扶正。
而徐王后临终产下的那名女婴,则正是走在祭酒另一侧的公主,嬴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