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陛下,又能怎样?
驸马养个外室,搁在先帝在,别说这个外室子了,驸马都要被打死。
对公来说,驸马都没理由告状。
于私来说……
上官月抓住上官学的胳膊,摇摇头:“驸马,别冲动。”
上官学看向他,神情焦急:“我知道你想要一个清清白白之身,再认祖归宗,但是,顶着这个不堪的身份,你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何必执着清白之身。”
上官月垂目:“论起来我其实也是逃犯,当初圣旨是我一家都处死,驸马现在去跟陛下表明我的身份,会让陛下为难,是遵从先帝的圣旨将我处斩,还是顾念亲情留我一命。”
说到这里笑了笑。
“最终也不过是依旧不清不楚,那样跟现在又有什么区别?不,还不如现在。”
他看着上官学。
“做驸马的儿子挺好的,我这些年过得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我常常想,我如果真是您的儿子,该多好啊。”
看着这个面色惨白,脸上带着笑的少年,上官学只觉得眼发涩,宛如又看到那个暗夜里匆匆被推过来的小孩子,以及其后的女子。
“天行哥,我把他托付给你了。”
火光映照中,女子的面容也是这样的惨白,也是这样带着这样的笑。
“他是生是死我都不会怪你,你今日能出现在这里,我今生来世都不忘你的大恩。”
如果他真是他的儿子多好啊,她也真是他的妻子…..
上官学闭了闭眼,将旧日的泪水挡回去。
“好。”他看着上官月,“我再想想。”
上官月一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已经两次大难不死了,以后啊,肯定顺风顺水。”
上官学笑了,又叹口气,扶着他躺好:“你别想那么多了,再睡一会儿,我去看看他们熬药。”
上官月应声是,看着上官学走了出去,室内安静下来。
这是一处密室,关上门隔绝了日光,昏暗如夜。
上官月静静看着帐顶,想到什么,唤:“瑞伯——”
话出口,声音一顿。
与此同时屋门被推开,一个同样年长的仆从走进来,关切问:“公子,有什么事?”
上官月看着仆从的脸笑了笑:“我想喝口水。”
仆从忙上前倒了温水过来,动作轻缓将他扶起,喂了两口水,又说:“大夫叮嘱说不能多喝,免得冲了药效,公子再忍忍。”
上官月说声好,躺下来,对仆从示意:“你下去吧,我睡一会儿。”
仆从应声是退了出去,室内再次陷入安静。
上官月静静看着帐顶。
没有瑞伯了。
以后都没有了。
他和过去隔着一条生死河,现在旧日的人们都在河对面,他一个人在这边活着。
忽地,上官月又轻声唤:“白篱。”
这一次因为声音小,外边的仆从听不到没有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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