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三天。
那时她避在西山别院,深夜里似乎也能闻到烈火焚烧的气味。
真吓人啊。
金玉公主伸手攥住玉片,闭了闭眼,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真是好大胆。”她睁开眼,看着上官月,慢慢说,“竟然敢盗取废太子遗物,这一下总不能说是我不容你,这可是你死罪难逃。”
伴着她这句话,两边的兵卫跃跃欲试,要将上官月当场斩杀。
上官月对金玉公主俯首:“我是有罪,但不是盗取遗物。”说到这里声音似乎笑又似乎哽咽,“都烧光了,就地埋了,东宫都重建了,哪还有遗物可盗。”
他说罢抬起头,看着金玉公主,眼泪滑落。
“姑母。”他声音低低唤。
金玉公主一怔,怒斥:“你喊什么!”
上官月看着她:“我是李余,该喊您一声姑母。”
李余?金玉公主一时茫然,想不起这个名字是谁,耳边听的声音传来。
“我生在八月十五,皇祖父赐小名月,我母亲说月满则亏,给我起名为余。”
“我每年生辰,姑母都会送一个赤金月盘,直到四岁那年…..”
太子是有一个孩子。
父皇也很喜欢这个嫡长孙,赐了小名。
太子势盛,这个孩子过生辰,她当然要精心相待,每年送足够表现诚意的,又能讨父皇欢喜的月亮金盘。
直到太子出事。
太子不再是太子,一家子也都死了,她不用再为一个小孩子恭祝生辰了。
余。
李余。
金玉公主只觉得两耳嗡嗡,指着上官月。
“胡说八道。”
“大胆,大胆,敢假冒皇室!”
“驸马呢?这就是驸马想出的新把戏吗?”
“把上官学给我押过来!”
“你们两个真是活腻了!”
金玉公主怒声在厅内回荡。
从说出李余这个名字后,上官月虽然还跪着,但没有先前那么卑微。
看着发怒的金玉公主,他也没有惶恐,只苦笑一下:“公主,假冒其他皇室皇亲也罢,谁会假冒废太子这一脉啊,贬为庶人,挫骨扬灰,沾上了死路一条。”
“也难说,你们父子想与我攀亲想疯了。”金玉公主冷笑,“就算是死路一条,也要跟我攀上关系。”
上官月没说话,从腰里解下提前打湿的绢帕,擦拭自己的脸。
擦脸做什么?是这张脸做了伪装,并不像上官驸马,而是像她或者皇室子弟们?
金玉公主冷笑说:“天下之大,难免有长相相似,别以为靠着脸就能变成谁。”
“是,天下之大,要找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并不难。”上官月说,再次苦笑,“但驸马那时候没必要特意找一个这样的小孩子养。”
太子已经成了禁忌,谁碰谁死,驸马犯不着去触这个眉头,专门收养一个相似的孩子,只为了今天来公主面前喊姑母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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