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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庭院里,积雪,小桥,流水,宛如一幅画。
旁边的屋宅敞开着门窗,其内十几人或者坐或者站。
其间有清冷的古琴声回荡。
“世子,这是陛下赐给郑公的宅邸,不错吧?”旁边的男子对站在窗边的周景云说。
周景云说:“郑公曾教导陛下,陛下醇厚,是大周之福,这是郑公应得的。”
那人大笑:“世子说得好。”说着招呼诸人,将周景云的话重复一遍。
坐在正中的郑公,看着周景云亦是满脸笑意。
周景云举起手里的酒杯:“郑公这么多年受苦了。”
受苦了。
可不是受苦了嘛!
郑公还记得当年这个站在先帝身边的美貌少年多孤傲,真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
这少年当时在御前行为举止不当多的很,但先帝从不生气,而自己呢?不过是跟风说了一句陛下奢靡…..他们郑氏清名,能教皇子,指点一下皇帝也合情合理。
结果先帝用酒杯砸他的脸上,让他滚出去。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噩梦惊醒,觉得被砸中的鼻子还在痛。
还有当时坐在先帝身旁那妖妃的笑声。
“这人长得丑心也丑,完全看不到陛下的心灵手巧,留在朝堂有什么用。”
郑公的眼圈一红,忍不住悲愤站起来:“诸位,诸位,不用再悲伤,妖后已除,再不会驱逐忠良,朝堂上也不会被张狂卑贱之徒把持,我大周将重回盛世。”
这话引得厅内人都纷纷赞同,举杯“为大周,为陛下,为盛世。”
室内响起喧嚣声,盖过了琴声,周景云举着酒杯跟着众人一起一饮而尽,有人在耳边轻哼一声。
“张狂卑贱之徒怎么了?出身卑贱,就比不得他们这些名门士族?”
室内诸人的说笑还在继续,乐工们的琴声还在悠扬。
郑公今日宴请,乐工局给面子送来宫廷乐师为宴席助兴。
周景云慢慢转头看身侧,乐师沈青站在身旁,手里举着酒杯,脸上带着讥诮的笑。
室内的人在谈笑风生,耳边还有琴声回荡。
周景云只觉得心跳都停了。
他瞬间又明白了很多事。
张择追查的蒋后党,说是祝由,幻术,邪祟。
沈青原来有这般手段!
怪不得这十几年没人查到沈青半点把柄。
“这就是,宫廷里,和祭坛,闹鬼的真相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慢慢说。
不,不止那些,还有灵泉寺僧人沉睡,还有监事院朱善之死!
沈青将酒杯举了举:“世子聪慧,一点就通。”
周景云慢慢说:“靠着这些手段,你们又能得到什么?扰乱人心?”
他摇摇头。
“连光都见不得,幻术,幻术,迷幻之术,就算能惑一人之心,惑不了天下人。”
沈青笑了笑:“我也没那么大志向惑天下人,我做这些只是为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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