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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云将食盒放到桌子上,白篱也从净房走出来,穿着熟悉的石榴红裙衫。
“囡囡和奶妈安置好了?”她问,一边坐下来,用巾帕继续擦湿发。
如同先前般随意日常,周景云有一瞬间恍惚,似乎她从未离开过。
“我刚才抱着囡囡,让奶妈吃饭了。”周景云说,一边将饭菜摆出来,“许妈妈不知道你是你,看看饭菜合口吗?”
白篱笑说:“我又不挑食。”又说,“净房里的熏笼被春月收起来了,你一会儿帮我找来。”
周景云笑着说声好,拿起碗给她盛饭。
“李余过来后,有查出这些人是受谁指使吗?”白篱问。
周景云摇头:“逃兵身份是真的,官兵搜捕也是真的,幸存的逃兵一口咬定是知道楼船巨富珍宝无数,想要抢劫一番逃亡去。”
说罢将碗递给她。
白篱接过。
“京营的人非要把逃兵带走,李余好容易才压制,最后交给京兆府查问。”周景云接着说,坐下来,拿起碗筷,“不过我看也问不出什么。”
白篱点头:“既然敢在青天白日凿船杀人,还是楚王的产业,必然是做了准备,打通了关系。”
“无妨,也不过是查不出证据,但是什么人做定然能查出来。”周景云说,给白篱夹了菜,“做过必然有痕迹。”
白篱将他夹的菜吃了,笑了笑:“我看对方也不介意被查出来。”
周景云听懂了:“是故意震慑……”他看着白篱,“是对李余来的,还是囡囡?”
说着凝眉,站起来。
“是张择?”
先前张择上过楼船,白篱说告诉他,小公主在这里,虽然张择什么都没做就走了,但张择小人奸诈,暗下黑手极有可能。
白篱握着筷子摇摇头:“他或许会旁观看热闹,但应该不会亲自筹划动手。”
说到这里示意周景云坐下。
“福祸相依,不可避免,明日我们去见李余,问问情况再说。”
周景云嗯了声,想着先前因为找不到白篱踪迹,那年轻人失魂落魄的样子……
“虽然告诉他你们平安,他必然也很担心。”他说,捏了捏筷子,“明日我陪你去楚王府。”
白篱想到什么,嘻嘻一笑:“好,世子去探望楚王,合情合理。”
那些传言乱纷纷,她自然也会听到,周景云看她一眼,慢悠悠说:“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白篱笑出声。
“快吃吧。”周景云说,“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进呢。”
白篱夹了菜放到他碗里:“世子也是。”
他一大早就跑来见她,必然也没吃饭。
周景云一笑低下头,白篱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对坐吃饭,开着窗,夏日的风轻轻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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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云将熏笼拿进来时,白篱在罗汉床上跟囡囡正玩的开心,或者说,白篱正玩的开心,将胖乎乎的囡囡滚来滚去,囡囡咯咯笑。
“别让她吃脚。”周景云说。
白篱忙将团成一团,搂着脚丫往嘴里送的囡囡抱起来。
“你是不是想啃猪蹄子,是不是?”她摇晃着问。
囡囡一开始还在笑,但因为吃不到脚很快哭起来。
“爱哭鬼爱哭鬼。”白篱说。
坐在一旁的奶妈忙起身,笑着说:“也要犯困了,我带她去睡吧。”
“你也把头发熏熏。”周景云说。
奶妈抱着孩子退了出去,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了眼,透过窗看到白小娘子还躺在罗汉床上,周世子站在一旁,手握着乌黑的长发,用熏炉熏烤。
“好香啊,用了什么香?”白小娘子扭头问。
“没有啊。”周景云说,“是你头发香。”
两人相视一笑。
哎呦哎呦,奶妈忙收回视线,捂住囡囡的眼,加快脚步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