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然不高兴皇帝指桑骂槐,但看着周景云的脸,压下了脾气。
“你那新妻子遭人忌恨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能被蒙蔽的,诬告者已经打死了,这件事也交给张择处置了,必然给你一个交待。”
“那绢花是晦气人做的,本宫思虑不周不该赏赐,果然只会惹来晦气事。”
她说到这里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知道她这是嘲讽白瑛呢,皱了皱眉,只当没听到。
皇后便大方地赐了一匹彩罗。
“世子拿去安抚妻子吧。”
又感叹一番“世子关切妻子,情深令人羡慕。”意味深长看了皇帝好几眼。
看着帝后之间气氛不对,周景云忙知趣地告退了。
当然这些细节周景云没有跟庄篱讲述,只说了是皇后表达歉意的赏赐。
庄篱端详桌案上摆着的彩罗。
“那这次是赚了。”她笑说,“一朵绢花,换一匹彩罗。”
说着又想到什么。
“绢花是姨母赠送我的,我想把彩罗也分与姨母。”
周景云笑了:“多谢你。”
庄篱看他一眼:“你我夫妻一体,谢什么。”
她这话说的如此顺畅,就像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周景云忍不住轻拂鼻头,看了眼室内的婢女们。
“你们先下去吧。”他说。
春红抿嘴一笑,对春月使眼色,世子害羞了。
春月瞪了她一眼,但嘴角也掩不住笑意,带着人退了出去。
……
……
“你看看这个缉捕文书。”
周景云拿出张择给的画像,低声说。
“你看要抓的是……”
他在身前展开,夕阳的余晖普照在画卷上,画像女子的眉眼似乎更模糊了。
庄篱只看了一眼,一笑:“是我。”
果然是啊,周景云想,当时在张择那里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不动声色。
他看了眼画像,又看庄篱。
“这画像是…..”
庄篱看着画像,说:“是我姐姐。”
原来这就是白瑛。
虽然当初先帝赐婚声势不小,但到底是侧室,不是可以与长阳王并肩受朝臣拜见的正妃皇后,出身也不显赫,在宫内并不起眼。
如果不是白循案,都没人注意到皇帝还有这个妃子。
周景云自然也没见过。
至于为什么张择要抓的是妹妹,却用姐姐的画像做缉捕文书,也很好理解。
姐妹两个分开时,白篱才五岁,白瑛就算记得妹妹的相貌,也总不能画个五岁的女童来抓人。
所以干脆以姐姐的画像来抓妹妹。
姐妹两人总有相似之处。
相似吗?周景云看看画像,又看坐在罗汉床上的庄篱。
“你和你姐姐,一点也不像。”他说。
其实当时在张择跟前看画像,除了有提防所以不动声色外,也的确是丝毫看不出跟庄篱的相似处。
庄篱笑了,看了眼画像,再看向周景云,眼神幽幽:“周景云。”
她似乎是第一次这样直呼他的名字,周景云不由看向她。
夕阳的余晖披在她身后,视线里她的面容都变得有些恍惚,耳边是她继续传来的声音,
“我常和春月在一起,我跟春月长得有些像。”
周景云看着她,慢慢点头:“是啊,你们常在一起,你们长得有点像。”
他的声音有些凝滞,似乎还在思索。
“但你比她好看。”
庄篱似乎没想到他还能多说一句,一怔,旋即扑哧笑了。
这一笑让周景云一凛,视线里虽然昏黄,但庄篱的笑让她的面容骤然清晰又明媚。
笑什么?周景云觉得心跳的有些快,移开了视线。
“说得不对吗?”他说,看了眼画像,收了起来,“像春月总比像….她好。”
春月的声音此时从门外传来“世子,少夫人。”
庄篱扬声说进来吧,春月走进来,刚进门就看到周景云看过来,眼神带着几分打量。
以往世子很少看她们,这是怎么了?
春月不解地看向庄篱,见庄篱笑着扭开头。
下一刻周景云也收回视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夫妻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她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