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醒来之时,已是烛光摇曳,四周晃着零星的亮光。她挣扎起身,及时被清荷遏制,“小姑奶奶,你安心躺着别动。”
白芷笑着说:“没事了。”
“怎么没事了?大夫说你气血不足,加上女儿家特殊时期会体虚,今儿太阳又毒辣,有点中暑。”清荷说着同时,从一旁的茶几上拿来一青瓷小碗,舀了一勺放到白芷的嘴边。白芷嗅了嗅,是难闻的中药,忙不迭撇头,“苦得很,不想喝。”
“小姐,良药苦口。”
“那你先拿些蜜饯来,要不我不喝。”白芷厌极了中药的苦,除非必然,她定不喝这玩意儿。
清荷无奈,放下瓷碗,去厨房拿蜜饯去了。屋内,只剩下白芷,她躺不住,从床上起来,披了件外套,独自到庭院走走。临水轩原先是柳氏与白渊的新婚别院,后来白渊娶了二娘,独宠二娘,心灰意冷的柳氏便去了佛堂。临水轩则给了白芷。白芷喜欢临水轩人工凿的池塘,方便她投湖自尽用。
以前的她,一不高兴就拿自杀要挟。白芷现在想想,也忍不住为自己捏把汗。人死过一次,懂得珍爱生命。
月色的笼罩下,池面波光粼粼,满池的荷花结出花苞,待到花开争艳之时,便是要入了暑夏。一阵微风拂过,白芷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回去,眼眸随意瞟了瞟,在池对岸见到一抹月白色身影,那修长的身影立在她的对面,她看不起脸,却知道是何人。
白芷本想咬咬牙离去,对岸那人反而先开了口,“白姑娘的身子好些了吗?”
她只好伫立不动,对岸边的慕屠苏说道:“好些了。多谢世子。”
“什么?我听不见。”
白芷自认为自己的声音够响亮,没道理听不见。碍于礼貌,白芷声音加大了些,“多谢世子关心,身子硬朗。”这声音的力度她没把握好,竟传来悠长悠长的回荡声。
白芷还未自我懊恼,清荷早已闻声寻来,急急阻止,“天啊,姑奶奶,你这是要昭告全府上下,你半夜和世子在外谈情说爱吗?”
虽然白芷看不起对岸的慕屠苏是何表情,但一向直觉准的她,可以感应到他促狭的笑意。
她又被他耍了?
事实证明,正如清荷所说,她三更半夜在外的“大声喧哗”被全府上下曲解为“明目张胆的谈情说爱”。白芷在府上走动,准备去大堂晨拜王妃,家仆们皆用怪异的眼神看她。
“姐姐,身子好些了吗?”白芍今儿穿的十分隆重,碧青色琉璃轻纱裙,大袖上绣着滚金白莲花,飞燕髻,斜插一根简易的翠钗。白芷相对而言,太素了。
第一天向王妃晨拜,白芍可谓是盛装出席。白芷想,她这样反差对比,肯定要被爹爹骂了。这样怎可称之为“尽力取悦”?
白芷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我这样去晨拜,有失体统,多亏遇见妹妹。走,清荷,回临水轩。”白芷在经过白芍之时,明显感觉到白芍眼里流露出的鄙视。她不恼,反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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