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八人浩浩荡荡走进特色餐厅,扑面而来是巨型烤炉上缓缓旋转着的羊羔的真实动画,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诱人欲滴的香味。
姚敏姚锐两兄弟,还没喝酒就晕晕乎乎了,不知到底哪样更可口:烤羊羔还是缇阿莫?
“海蒂,你坐这。”八仙桌前,威廉把红衣银发的女人安顿在上座,跟自己并排。
两个人在桌布下握着手。
二十年前他就想这么做了,虽然当时彼此都有伴侣。
毕竟,神交对婚姻并无破坏力。
酒吧侍者来桌边开瓶。
“你来尝尝。”威廉对海蒂礼让有加。
“嗯——”阔口杯底摇晃的美酒,被女子优雅的红唇轻轻一抿,有琼浆玉液的视觉效果。
桌子那头——
“这里坐得舒服些。你爹地的血压还高吗?”
走道边的黑胖安娜,扯着缇阿莫问大溪地的事。姚敏姚锐被吸引在她们两旁,而他俩旁边的小女子舒珊和贝蒂,则几乎被人遗忘。
她俩对了目光,白了他俩一眼,耸耸肩腹诽着:“新婚燕尔还这副馋样!”
“爹地中风后,嘴角有点歪斜。可肉照吃,酒照喝。”
爵士乐姚敏姚锐充耳不闻,缇阿莫歌唱般的声音,他们生怕听漏了。
“她爹地就是安娜的哥哥?”姚锐问。
安娜怕有五六十了吧?怎么父女岁数相差那么大?
“是!我爹地有仨妻子十个孩子,我是幺女。”活泼的缇阿莫,坐着说话都浑身抖动,深v领里真空上阵。
世上某个地方,提及两性,非要跟钱啊权啊嫖啊扯在一块。
缇阿莫之于男人、男人之于缇阿莫,其实更多的,是纯粹的磁铁般的吸引力。
“哇!羊羔肉真嫩真香!”明炉慢火旋转——烤了四小时,美味天上有地下无,还不限量供应!
一时间人人食指大动,交杯换盏。
“试试这大对虾,鲜美无比!”姚敏献殷勤。
“还是这螃蟹过瘾!”姚锐也不甘示弱。
“谢谢!你们真够绅士!”缇阿莫面前,堆满山珍海味。
缇阿莫赐了身边的姚敏一个香吻,急坏了姚锐,气坏了舒珊。
新娘子贝蒂化妒嫉为动力,一声不吭,埋头大嚼。
威廉海蒂在那头看着,嘴角上翘,会意而笑。
海蒂只用了一点羊肉和沙拉。她不吃海鲜。威廉光喝不吃。
安娜五爪金龙,左右开弓,大蟹钳不离手,一味进攻蟹肉。
几个小年轻,除了姚敏,都没到法定饮酒年龄,只能喝汽水。
仨女孩不醉而醺,缇阿莫更像个熟透的水蜜桃,看得俩男子头晕脑胀。
偏偏她还要扯着姚敏问:“美国人平均有多少情人?”
“……”谁统计过?一生?少说十个八个总有吧!
“你呢?”狡點地追问。
“我的不算。只有舒珊一个。”人生头一回,姚敏几乎觉得数字小太丢脸。
安娜说:“我的女友宙安娜原本是家庭妇女,五十岁因丈夫外遇而离异,其后在洲共和党总部搞竞选。三十年来有过二十七位性伴侣。今年八十岁的她说,离婚是她此生最大的祝福。”
——
这个晚上,谁会想到,自己的记录将因缇阿莫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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