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可太新鲜了?!”小狸猫把一双眼睛瞪得好大。
“这种现象叫响沙,也叫沙鸣山,很少见,如果有风,顺坡下滑时就会磨擦出各种各样的声音。”阿阳滑到底下笑着解释道:“据说有的地方的响沙还能发出人声,也有动物叫声,音乐什么的。”
“世上真是无奇不有。”黑子感叹地说。
“如果你不信可以捧一把沙子用力挤一下,沙子就会叫你的名字。”阿阳一本正经地说。
“开玩笑,它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黑子果真捧起一把沙子用力一挤,“哇!”他的手里立刻发出一声怪叫,象是用脚踩住了一只青蛙。他下意识地向后一退。
“哈……”其他人忍不住大笑起来。黑子也跟着笑了......
呼呼的飞沙里,四位满面风尘的跋涉者艰难地向前挪动着,这些日子严重的缺水使他们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那只已经失去诱惑力的空水壶在小狸猫手里来回摆动着。
“黑子,我看还是回去帮帮他吧?”小狸猫回头看着阿阳吃车地扶着脸上已经失去光彩的毕诺有些不忍心,他曾不止一次暗示过阿阳干脆把那个累赘扔下算了,否则别人也会跟着倒霉,可阿阳却不理会,而且更主动地搀扶着连头也抬不起来的毕诺。
“唉,阿阳这是自讨苦吃,那家伙除了可怜再没值得我们帮他的地方,别人笑,他也笑,别人哭,他也哭,你问他为什么哭笑,他也不知道,你说这种人出去还不得饿死。”黑子说出自己的看法。
“行啊,真没看出来,你还能编出这么一套,看来没少跟阿阳学吧。”小狸猫抓紧时间取乐。
“也不知阿阳是怎么想的?我们从来看不透他,也许他和毕诺很有感情吧。”黑子不理会小狸猫继续说……
这一天,他们终于惊喜的发现了一点点绿色,看来已经有希望走出这条死亡之路了。
“别碰它。”阿阳制止住小狸猫伸向一棵绿色小草的手:“你瞧这些小生命多么顽强。”望着面前稀稀落落的小草,他不禁赞叹到。
是啊,绿色使他们获得了新的希望,哪怕是一点点,而毕诺呢?好像已经看不到这些了,他不停残喘着喊着:“阿阳,求你!不要扔下我,带我出去吧!”可除了看到他嘴动,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浑浊的目光里连最后一丝生命的信息也在渐渐失去。
“他没希望了。”小狸猫试探着对方的脉搏说。
“如果不是阿阳帮他,他不会活到现在。”黑子无奈地说。
阿阳把目光从毕诺身上移向远方,喃喃道:“他是个可怜的人,我们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就得多去帮帮他,他虽然走不出去,至少希望还在。”
“把他埋了吧?”不狸猫争求阿阳的意见。
“我们还没有走出死亡,现在只有毕诺能帮我们。”
“他能做什么?”小狸猫不明白。
“是啊,他只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死亡的经验。”黑子更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阿阳慢慢地说:“任何一个人都有他了不起的一面,都有他令人佩服的一面,毕诺也一样,他的死是有价值的,我们将永远不会忘记他。”他说着蹲下身望着奄奄一息的毕诺将匕首拔了出来。小狸猫和黑子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阿阳这时抓起毕诺的手腕,用刀尖快速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鲜血立刻从被挑断的动脉血管涌出来。
“黑子,你先来。”
黑子有些犹豫不决,可看到阿阳坚决的目光还是蹲身把嘴贴了上去。
“我想我会做恶梦的―――不过为了活着。”小狸猫也蹲下身。
等他们站起来,阿阳说:“我们都要记住,毕诺是我们的恩人,他用自己的鲜血救了我们,我们身上流淌的都有毕诺的热血,我们一定要走出去。”他领先向毕诺的尸体深深地鞠躬。
有谁能想到在那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有一座高高的沙丘,在沙丘上有一座孤伶伶的坟,那坟堆得很高,虽然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风带走,但现在它却迎风而立。坟上有留下的名字,毕诺,陈九阳,肖里毛,黑子之墓,坟旁还有一支手枪,一支匕首,一只铁皮水壶……
“啊!我们终于出来了!”阿阳、黑子和小狸猫紧紧拥抱在一起,望着前面郁郁葱葱的绿洲,他们流下了激动的泪水。阿阳抬头再次望向太阳,高举双臂,真真实实拥抱住了属于自己的光明,在万道光芒中,他终于喊出发自心底的呼声:“我陈九阳终于回来了!我陈九阳终于回来了―――!”高昂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自由的空间里。
“……朝夕相伴,我的太阳!呼唤明天!啊!我心中的太阳……!”歌声依旧哀怨、幽沉,但在飘荡中却充满着无比的激昂。太阳永远是光明的,但没有经过黑暗的人却永远感觉不到它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