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摇摇晃晃的人间（上）

两个人浅谈了一会，不知为何，今天却没有往日两人交谈时，那种祥和愉快的氛围，反而是有些略显凝重。

这时，蒋老兀凸的说了一句，仿佛带着询问的口气，道:老张，你说，曾经因为一些事，犯下的错，能去弥补吗？

紧接着又像是自问自答一样，道:我觉得，这就像是一个人，在木板上砸钉子，砸进入的时候，很简单；想要拔出来，却需要费一定的功夫；但是，真正就在木板上的那个痕迹，却永远也无法弥补！

唉～

蒋老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张听完，猛然间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蒋老看着老张听完后，颇为剧烈的反应，也是很诧异。

蒋老以为是勾起了老张心里的一些往事，所以带着安抚的口气说了一句:没事，没事，我随口一说罢了。

你的儿子，会回来的，相信我，而且他也一定会学业有成的。

来，

喝茶，喝茶。

老张看着蒋老，听到蒋老提及起自己的儿子，语气生硬，道:呃，对，回吧？！

来，喝茶，喝茶……

蒋老也没有在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轻轻抿了一小口茶。

眼睛微闭，体会着茶香和茶叶带给人的那种沁人心甜的感觉。

细细品着，赞叹道:嗯。好茶，好茶。

怪不得我每次来你都自己泡一壶清茶，原来味道如此正宗。

老张听着蒋老的打趣，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咖啡，看着窗外。

蒋老以为老张有心事。

便在赞叹完以后，又轻轻泯了了几口，脸上的表情中，仿佛十分中意这壶茶。

直到这杯茶喝完以后，

蒋老看了看墙壁上的挂表，时间显示已经不早了。

蒋老便准备离开。

随即放下手中的茶杯，冲着老张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老张愣了愣神，随即答应到:哎，好。

蒋老迈步向着门口走去。

咯吱，

扑！

只听见一声，门被推拉的声音。

可是这个声音推到一半，就停住了，紧接着就传出一声重重的倒地声！

蒋老整个人瘫倒在门口处。

恍惚间，蒋老那笔直的身影，仿佛屹立着的那把重剑……

倒了……

瘫倒在地上的蒋老，现在浑身一点力气也用不上，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感，然后眼睛看任何东西都呈现出一种模模糊糊的状态，神智勉强还算清醒。

蒋老面前站着一个人的身影，却因为视线原因，虽近在咫尺，蒋老却怎么看，也看不到。

“老张？？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老张了，这应该是你的一个化名吧。

你是我曾经杀的那一群人中，其中一个孩子的父亲吧？”蒋老声音带着嘶哑，喃喃说道。

这时，站在蒋老面前的那个人影并没有回音。

“恩？你这一不说话，我倒有些怀疑我自己的推断了，我真不愿意相信，那个人是你啊。”蒋老缓缓闭上了眼睛，道。

站在蒋老身前的人影，攥着拳，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发出了一个声音道:

——我叫，金瑞华。

蒋老听到后，没有惊讶，反而是点点，说了句:难怪，难怪啊～

这时，只见站在蒋老身前的金瑞华，眼泪婆娑，声音颤抖着说道:

你，

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即使他有千般不好，他也是一个孩子啊，我也是他的父亲啊！

啊！

啊～啊

随即金瑞华撕心裂肺的哭声传了出来。

蒋老听完，头颅微低，像是带着歉意，喃喃自语道:是啊，他那时，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金瑞华眼泪混着鼻涕，不断的抽泣着，已经年过四十的人，此时却像极了还没有长大，却受尽委屈的孩童一般，撕心裂肺的喊着:

你知道嘛，你知道嘛！？

他那时候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如果现在他还活着，他应该马上大学毕业了。

我将他的照片揣在身上……

就是为了时刻提醒我，你是我的仇人，血海深仇的仇人呐！

蒋老听完，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