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雅虽然骄傲，年纪轻轻就晋升高阶传奇法师，但她不得不承认，和老师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不是资质上的差距，而是时间的差距。

人家活了几百年好么！

法师不是战士，其实和巨龙有些相似，年龄越大实力越强，快老死的那种不算。

“嗯。”

安布罗修斯随手一指，一层紫色光幕将冰层覆盖。

倒也没有多强的防御力，没消耗多少法力，法术模型也比较简单，效果更简单：

隔热。

10英尺后的冰层，拉格纳罗斯那么重都能撑住，只要不被融化就行。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轻松写意的施法，怎么看都比阿尔托莉雅高明得多，两者之间的差距，大概相当于麦迪文和卡德加——

是的，前者被后者一剑捅死了，两人还特么的都是法师……

这年头的法师，还真就没几个正经的……

“好了，出发吧。”

安布罗修斯拄着法杖往前走。

拉格纳罗斯速度更快，带着数千火元素生物，朝着阿瓦隆岛冲去。

“高文……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阿尔托莉雅忍不住回头，看向跨位面传送门。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的心飞到了那边，牵挂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放心吧阿尔托莉雅，他不会有事的。我的预言术对他无效，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安布罗修斯的声音传来。

阿尔托莉雅愣了愣。

老师是魔神之子，一定程度上能借用魔神的力量，他的预言术甚至可以对弱等神灵生效。

却对高文无效。

当然不是因为高文更强，而是因为高文的背后，有比弱等神灵更强大的存在，一直在庇护着他。

“我的儿子……还真了不起呢……”

阿尔托莉雅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大步向前，又恢复了原来的自信。

……

……

临时位面。

战斗越来越激烈。

出于对外界局势的担心，高文和亚瑟都有些着急，进攻越来越狠。

胜利的天平慢慢倾斜。

终于，亚瑟倒下了。

王者之剑和剑鞘落到了高文的手里，他浑身都是伤，从头到脚就没一处好的，红龙的力量侵入体内，没有治愈他的身体，而是破坏了他的生机。

这头永不服输的老狮子，终于还是输了，输在了自己孩子的剑下。

不知道为什么，亚瑟忽然感觉有些轻松，就好像卸下来所有担子，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好舒服。

“你可以不死。”

高文忽然道：“说实话，我确实也不太下得去手。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弑父这种事，虽然我也能狠心做下去，但感觉还是不太好……我母亲也不一定希望你死，也许她才有资格处置你。”

亚瑟笑了笑。

他试图爬起来，然后发现根本做不到，他的生机被彻底截断，现在和一个重伤垂死的老兵没什么区别，最终只能勉强撑着身体坐着，就像一头舔舐伤口的狮子。

活着？

还有意义么？

红龙和白龙之子，千岛公国的狮心王，难道要像一个阶下囚一样活着？

至于阿尔托莉雅？

美好曾有过，但现在都没了，一切都没了，她又怎么会愿意见自己？别恶心自己了！

外面的战争不知道有没有结束，但属于他的战斗，一辈子的战争，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仔细想想，也许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一场悲剧。

背负最深的期望，一出生就遭到最惨痛的打击，然后是背叛，是欺骗，是荒谬，是伦理和道德的毁灭，是自尊和力量的衰退。

被利用，被挟持，被拯救，被终结。

命运的轨迹在他这里，弯成了曲曲绕绕的线，乱的像麻。

一生多苦难，死亡亦解脱。

死亡不是结束。

听说连死神和冥界，都不是灵魂的最终归宿，也不知道自己死后，会去往哪里。

高文默然。

从亚瑟的表情和眼神，他明白了他的决定。

对于他这样的王者来说，只有辉煌没有暗淡，暗淡就是死亡，他绝不会允许自己走向衰败，死于巅峰和荣耀，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肯定和最好的归宿。

至于归宿在哪里？

“想去另外一个世界吗？”高文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