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层干部大部分也已回家,文光斗又让张平到外面买了一些“福”字,给每个两委成员的办公室门上贴了一张,又给办公室和司机班贴上,刻板正规的办公场所也开始弥漫着一种温馨喜庆的家的味道。
腊月二十九,除了李秋霞镇长外,其它两委成员仍坚守岗位,即使是家在外地的张德亭也没有离开,季允祥更是每天必到。
文光斗正收拾着办公室抽屉,他慢慢地开始把自己的一些东西搬到原来谭俊杰的办公室,王金铎走了进来。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拿出烟给王金铎点着,王金铎笑笑,“现在就你们这些小光棍日子好过,什么也不用考虑,那象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一时考虑不到就过不好年。”
虽说两委成员在家基本都不用干活,但这几天镇里确实也没事,文光斗就笑着说,“到年底了,镇里也没事了吧?”
王金铎嘴一咧,“没事?昨天一个二胎结扎并发症的妇女还在我办公室坐了一下午,说我再不给解决,就到我家里过年!要苗木补偿款的、基金会老账没清的,都在这几天冒了出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们算得准时候!”
文光斗笑着请教道,“给他们解决了不就行了?”
“你说得倒轻巧!你知道那个妇女要多少钱?一百万!!说是给她一百万,她就给我十万,好嘛,我一年工资才两万多块钱!”王金铎自己笑了,“全镇这样的妇女多少个?每个都要一百万,政府趁早关门算了!解决了这个事,其它的解决不解决?就怕香烧了,神没出来,反倒把鬼招来了。。”
镇上上访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前面几任领导留下的烂摊子,领导换了好几茬,可是问题仍留给下任,当年经办的许多机关干部都已退休、调到别的乡镇或进城了。
季允祥也曾有过一个思路,争取三到五年内把这些事都清理掉,但当真正去处理时,却面临着漫天要价、纠缠不清、旁生枝节等许多问题,让对口负责的两委成员头都大了。
每个两委成员还都有各自分工的工作,还要承担着上级的考核任务,所以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慢慢又搁置下了,搁置下再想重新拾起来就更不容易了。
看文光斗听得认真,王金铎的情绪调动起来了,年底虽说是有事,但毕竟神经不象平时那样紧张,他一屁股坐在朱玉涛的椅子上,“有时看着这些妇女,我心里也不好受,你看遭的这份罪!每天都得吃止疼药不说,有的刀口现在还往外流脓,我有时可怜他们,也尽自己所能替他们协调,季书记来了每个人给她们补助了一部分,可是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啊!”
他脸上显了沉痛严肃的样子,文光斗对他的印象不禁有些改变,“前天南庄村七八个村民来找瑞先,瑞先他叔叔老了(去逝)他不在,我负责接待的,南庄不是属于二片嘛,虽然瑞先管交通,但我还是包片领导。他们来干嘛?就是要求修路,我说,现在天寒地冻,也不是修路的时候,就这样在我办公室里又坐了半个上午,我也体谅他们路修了一半,北庄就不让修了,他们也窝火,但是那有大腊月天去修路的?他们就是趁着过年来膈应你,让你也过不好年!”
文光斗最喜欢的就是与这些老乡镇无拘无束地谈话,可以听到他们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最得意的办法和他们认为最舒服的活法,他感觉这才是真金白银也比不了的宝贵经验。
王金铎正说着,程英杰走了进来,他看看王金铎,“王镇又在给小文上课,小文,多学着点。”
文光斗赶忙说,“王镇教我一点,就够我受用半年的了!”
王金铎“哈哈”笑起来,“那有那么夸张,好了,你们有事,我先上去了。老板来了?”他知道程英杰进来肯定有事,见程英杰点头,他就走出办公室。
“上午有事没?没事跟我出趟差?”程英杰笑着问道。
文光斗说道,“老板在啊!”
程英杰笑着说,“我跟老板说了,老板说你手头没事就去。”
文光斗暗想,什么叫手头没事啊?“我上去请示一下吧?去那,干嘛啊?”
程英杰神秘一笑,“去接美女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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