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致远又问起前天化工厂爆炸的事,文光斗不想他担心就含糊说了几句,田文丽一拍大腿,“你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她飞快地走回店里。
众人都当发生了什么事,却看到她拿着一块红布走了出来,系在反光镜上,文光斗看着别扭阻止道,“妈,快取下来,象什么样子?”
田文丽振振有词,“系块红布避邪,你取下来试试?”
大家也纷纷劝道,“小文,听你妈的,红色喜庆!”
“系块红布,拦路鬼不找你,安全辟邪!”
文光斗一听这都是些什么道理,但他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不想让母亲生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时间的列车飞速地驶过,把二零零三年远远地抛在身后,冬至已过,还有几天马上就要步入二零零四年了。
这个冬天雪下得不多,但一个叫刀郎的人却着实在这个干冷的冬季火了一把,一首名为《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歌在大街小巷开始传唱,不管你进入理发馆还是路过音响店,不管你走进菜市场还是龙城百货,都可以听到这个沙哑的嗓音和流畅的旋律。
办公室的消息总是最快的,早上一上班,谭俊杰就走进来,他眉宇间有压抑不住的喜色,“光斗,马上准备会议室,组织部今天要来人。”他转过身又找张平,“张平来了吗,跟孙委员去接一下组织部的领导。”
张平就在旁边,马上走出去准备车辆,文光斗也赶紧拿起暖瓶去打开水,脑子也没没闲着,“主任,有喜了吧?”他故意开起玩笑。
恰巧刘学秋走了进来,“你还真把你们主任说神了,他什么时候也具备了这个功能?”说得在场的陈贵财、张平等人哈哈大笑。
刘学秋又正色地说,“今天过来考察吗?”
文光斗放慢脚步,他其实早听程英杰说过了,只听谭俊杰说道,“呵呵,主要是考察张书记,再就是我跟志高。”
邓志高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后备干部多年,第一次被列为考察对象,自从季允祥把他叫到办公室跟他交了底,他一直处在激动亢奋的情绪中,回家后把老婆按在床上好好交了一回“公粮”,多年的媳妇马上要熬成婆婆,夫妻二人都对未来充满憧憬。
谭俊杰说话很有分寸,该说的一字不落,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很诚实爽快,可是不该说的即使喝多了也决不吐露半个字,除了他自己以外,组织委员孙瑞云也要走,但季允祥只是说调回组织部另有任用,他明明知道但半字不提孙瑞云。
孙瑞云自从来到南河,由于季允祥也是组织部出身,对他颇有照顾,但他这人的性格不好交往,也把组织部的作风带到乡镇,但在乡镇过于认真就是较真,就是死板,就是不开窍,大家对他都有些敬而远之,在班子成员中间也显得很孤立,平时吃饭喝酒大家都不叫他。
文光斗对他倒是很尊敬,上次上访时主动帮他化解了那些农村妇女的攻击。
会议室准备好后,张德亭走了进来,四处打量了一遍,“光斗,再到外面买点水果,香蕉桔子之类的都可以。待会我跟谭主任、志高都要回避,孙委员负责组织谈话,你过来也看着点,帮忙倒倒水。”说完他踌躇满志地走回办公室。
组织部来的人很快就到了南河镇,张德亭跟谭俊杰早已等候在办公室,见车停下,都迎了出去,文光斗也跟了出来。
张德亭握住前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的手,“尹科长,欢迎啊,欢迎到南河指导工作。”
来人是龙城组织部组织科科长尹秋生,负责南河镇的考察工作,接着从车上又下来一个人,这人文光斗却认识,正是人事局调配科的李松波,他也看到了文光斗,两人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尹秋生满脸堆笑,“张书记,你太客气了,正常履行程序,”他一停顿,“季书记在办公室没有?我们过去看看老领导。”
张德亭忙笑着说道,“季书记就在办公室,走,在二楼。”他作了个请的姿式,把尹秋生和李松波引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