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垢略过心头的异样，说道：“朕总不能坐视一个人的性命不理。”其实，当时知道有人落水，他并不在意。宫里人多的是，少一个不少。

然而，得知是小惑子，他的身体先于大脑，便跳了下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小惑子出事……

太后冷笑道：“皇上可还记得去年，同样是在御花园，哀家与皇上同样看到一名太监落水，皇上可曾去救？”

经太后一提，帝无垢记起了这件事，心底的异样感更重了，极力忽略那奇异的感觉，帝无垢再次强调：“她是朕的贴身太监，自然感情要不同。”

太后再次问道：“是吗，那王安呢，王安落水，皇上可是肯救？”

帝无垢的脑海立刻便否定了，却皱皱眉没有说话。

太后剖析道：“王安至少也跟了你两年，这个小惑子，进宫一月都不到。同样都是贴身太监，应该王安的感情要更深厚些吧。”

心底的异样感越来越重，帝无垢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不悦道：“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太后想说什么，直说吧。”

太后意味深长地说：“哀家已经说这么清楚了，可是皇上还不肯正视自己的心。皇上，不仅哀家，便是其她人也都感觉到皇上对小惑子不同。”

惑雪白白眼，不就是帝无垢救了她吗？这就叫对她好？对她板着脸的时候，太后又没见。

太后继续说道：“皇上，容哀家说句不中听的，不知道小惑子给皇上灌了什么汤，皇上竟待她比妃嫔们都好？她只是一个太监，妃嫔们可是你的妻妾啊。”

太后语重心长，就差说出帝无垢喜欢上小惑子了，可是这种话，怎可随便乱说。点到这个份上，相信皇上聪明，一定能悟到。

帝无垢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神色晦暗不明。他设想了一下，如果是丽贵妃、良妃、德妃……她们落水，他会不会救……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会……

不过，如果时局紧张，不排除他可能会看在对方父亲的面子上救上一救的可能性，但那种可能性，似乎太小……

而救小惑子，似乎是出于他的本能，他不愿小惑子发生任何危险。

然而，她只是个奴才啊，还是个太监……

帝无垢经过太后点醒，心里猛然意识到，他对小惑子产生了某种超越主仆、朋友的感情……

那种感情，令他感到不安，不敢去正视。

太后看帝无垢脸色不好，知道他想通了，说道：“皇上，哀家那里正好缺个洒扫的小太监，就让小惑子跟着哀家去慈宁宫吧。”

惑雪的心一下沉到冰底。

不就是皇上救了她吗？就算皇上对她比对别人亲近些、好一些，可那不过是她可爱，应得的啊。帝陌凌、邢煜杰，不也对她很好吗？

严格说起来，帝无垢对她总是冷冷淡淡，哪比得上帝陌凌的温和和邢煜杰的自在。

惑雪可怜巴巴地看向帝无垢。

帝无垢到了嘴边的话，看到惑雪那闪亮的小眼神，怎么都说不出口，越发觉得自己心理有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