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将军忽然变了脸色,原本就黝黑的脸,此时更像炭一样。
帝无垢只如未曾看到,缓缓道来:“那位姜姓守备在闹市区纵马奔驰,见人就打,就连朕……也差点被马鞭甩到。还好朕有些武功,才堪堪避过。
可这位守备马鞭落空却不由大怒,冲朕污言秽语,不可一世。非说朕惊扰了他的烈马,便要将朕抓进牢房。”
姜大将军全身是汗,抬起衣袖擦擦额头。
帝无垢似疑惑:“咦,姜大将军为何如此热?”
姜大将军艰难开口:“回……回皇上,那正是老臣的犬子姜光,年幼不懂事。不识皇上,惊扰圣上,实在罪该万死。”
帝无垢挑眉:“哦,是姜大将军的儿子?朕并未提他名字,也未说是哪座城,姜将军就如此笃定,看来是对令子有很深的了解。”
了解什么,了解他胆大妄为,经常闹事吗?大将军不敢答话,只是用衣袖擦着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珠。
帝无垢似无意说道:“朕的御书房铜炉烧得过旺,竟令姜大将军热成这样。
对了,朕还没说完。百姓们举报,这姜守备身上背负着几条人命债,朕已命新任知府审理清楚,均是被姜守备心情不好或是无故打死。
大将军,你确定那是你儿子?”
姜大将军不知该答是与不是,擦着汗:“这……”
帝无垢却突然打断他:“既如此,姜大将军最好告知朕是与不是。若不是,朕也好命寿城新知府禀公处理。几条人命,还意图袭击朕,那得凌迟处死,百姓围观,方能解百姓心头之恨。”
姜大将军再也站不住,双腿一软,扑通跪地:“皇上,皇上,是老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看在老臣服侍先皇和皇上多年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给老臣留个后啊。
老臣年岁已大,就这么一个儿子……
如有差池,老臣……老臣无法向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们交待啊。”
姜大将军言词恳切,老泪纵横。
帝无垢微微叹息:“唉,非是朕不肯帮你,实在是此事影响过大,激起了民愤。不过……”
姜大将军抬起头,希翼道:“皇上,不过什么?”
帝无垢摸着下巴似在思索:“这几件命案在寿城影响极坏,不处理难以平民愤。但朕倒是也认识一位易容高手……”
姜大将军稍稍一想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将另一个人易容成他儿子的样子,处死给百姓看。这样百姓的民愤便平了,只是这样……
他的儿子就被迫隐世藏名,不能以真身份示人了。
但好歹会为姜家留后。
比白安礼的儿子白阳好多了,那白阳只是在牢中给白家留了个后。
白阳的女人一有身孕,京兆尹便请御医诊脉,诊出肚子里是个男孩。这白阳立刻被处斩。白人送黑人,姜光的待遇已是比白阳好太多了。
姜大将军闭了闭眼,磕了个头:“老臣谢过皇上!”
帝无垢淡淡道:“大将军先不要谢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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