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麦色皮肤的方脸大汉满是愁容:“我们去哪筹这么多银子啊?”
老妇人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说:“把这院子卖了吧。”
“娘,把院子卖了,我们住哪?”
“我们去山里搭间窝棚,等钱缓过来,再找住处。”
“唉,娘,要不……让伢子生死由命吧。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在外面风吹雨淋,你这身子骨靠不住啊。”
大汉的媳妇听他如此说,呜呜大哭起来。
凝儿进来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一家人围在床前,守着一个小小的身体。床上的孩子正盖着一条已经洗不出颜色的旧毯子,微微睁着眼。
帝无言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照进屋内的阳光,几人回过头来,慌忙跪地:“草民拜见王爷,公主。”
心里有些慌,又有些欣慰。
难道王爷是来事后算帐了,幸好公主没事,那罪刑,应该会轻些吧?
虽然伢子没有推公主,但当时两人都在公主身后,恐怕有理也说不清。自古都是当官做老爷,皇家的命,比他们这些平民的命值钱的多。
凝儿微笑:“大家快起来吧。府医,过来给他看看。”
三人起身,仍是躬着腰,却惊疑不已。
府医诊过脉:“公主,王爷,这孩子的伤,比刚才那孩子轻一些。等属下开个药方,吃完就好了。”
凝儿点点头,万幸,两个孩子虽然受伤,骨头却没断,不然医治起来更麻烦。
府医开好药,自有侍卫去抓药,府医认真叮嘱着药的喝法。
凝儿露出轻松的笑容:“好了,既然看完了伤,那本公主就可以放心回宫了。”
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再次跪地:“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和王爷菩萨心肠,草民永生难忘。”
凝儿笑着摆摆手:“别说这些话了,今天已经听了太多遍了。好好养伤。”以睿王的高傲,想让他道歉,绝对不可能。睿王能给他们看伤,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
回到马车上,凝儿捏捏帝无言的俊脸:“伯父,人家夸你是菩萨呢。”
帝无言握住她调皮的小手:“那是夸你。本王只适合做杀戮的阎罗。”
凝儿甜甜笑着:“伯父就是不肯认,明明你心里很善良。”
“整个圣帝王朝,就你夸伯父善良。善良这个词,从来都不属于伯父。”
凝儿掐着腰,“很凶”地训话:“我说善良就善良,谁敢有意见?你有意见吗?”
帝无言愈看愈可爱:“好,伯父不敢有意见。”
将凝儿送回宫,陪她用了晚膳,帝无言才回府。
当夜,帝无言发起高烧,浑身难受,虚弱无力。府医连夜诊脉熬药,也未见有什么好转。
黑鹰斥责:“这么个病你都看不好。”
府医有些委屈:“侍卫长大人,王爷常年身体好,平时的一些小炎症,都在体内积攒着,所以这次来势很汹,只能慢慢发散。”
“唉,下去下去,去斟酌个见效的好药方。”
“是。”
凝儿早上起来用过早膳,就坐在凝香殿门槛上,托着腮等睿王。